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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摊学宗师 > 身无分文的开局

身无分文的开局(1 / 1)

 暴雨如注,密集的雨点疯狂地砸在城中村低矮拥挤的铁皮棚顶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噼啪声响,仿佛天地都在合奏一曲喧嚣而绝望的乐章,专为蜷缩在巷尾垃圾桶旁的陈峰敲响人生的丧钟。

他浑身早已湿透,单薄的衬衫紧紧贴在皮肤上,冰冷刺骨。他死死抱着一个磨破了边角、沾满泥污的帆布包——这是三小时前,他被凶神恶煞的房东从那月租五百的出租屋里粗暴地赶出来时,唯一来得及抢出来的全部家当。包里空空荡荡,只有两件洗得发白、领口都有些松垮的旧T恤,一张冰冷的、短信提示余额仅剩17.5元的银行卡,还有一块用几乎快要断裂的红绳系着的、触手温润的圆形玉佩。这是奶奶临终前,用枯槁的手颤巍巍塞进他手里的,气息微弱却无比郑重地告诉他:“小峰…戴着…奶奶求来的…能保商运,护着你…”

三小时前,他的人生还不是这般光景。他还是“宏图科技”市场部那个被上司看好的骨干,手里紧紧攥着刚刚熬夜攻坚谈成的、价值十万的订单合同,怀揣着激动和一丝疲惫的喜悦,正准备推开老板办公室的门去请功,盘算着这笔奖金或许能让他喘口气,把拖欠的房租补上一些。

然而,推开那扇厚重的实木门,看到的景象却让他瞬间如坠冰窟。他的工位上,大喇喇地坐着的,是他的富二代情敌赵天宇。赵天宇正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他那份凝聚了无数心血的方案稿,旁边站着的是脸色铁青、眼神躲闪的老板。

“陈峰,你来得正好。”老板的声音干涩而冷漠,将一份文件粗暴地甩到他脸上,“公司决定,即刻与你解除劳动合同。去财务部结清这个月的工资,然后马上离开。”

纸张锋利的边缘刮过他的脸颊,带来一阵刺痛。陈峰懵了,难以置信地看着老板:“为什么?王总,我刚刚才签下宏远的单子……”

“为什么?”赵天宇嗤笑一声,优雅地转了一下老板椅,晃了晃手中的最新款手机,屏幕亮起,赫然是陈峰女友林溪刚发不久的朋友圈:“告别过去,迎接新生~感谢赵少带我看更广阔的风景~”配图是她在副驾驶座上,侧身亲吻赵天宇脸颊的自拍,背景里那辆豪华跑车的角落,隐约能看到一条廉价的银色项链——那是陈峰省吃俭用两个月才买给她的生日礼物,像件垃圾一样被随意丢弃在座椅上。

陈峰的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几乎无法呼吸。

“对了,忘了告诉你,”赵天宇的声音慢悠悠的,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林溪搬去我那儿了。她说跟着你,连房租都快交不起了,实在太掉价。哦,还有,你卡里那点可怜的余额,她很好心地帮你‘保管’了,说是补偿她这两年来在你身上浪费的青春。你不介意吧?”

浑浑噩噩地冲出公司大楼,外面已是天昏地暗,瓢泼大雨兜头浇下,仿佛要洗净世间所有委屈和不公。他像个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漫无目的地在冰冷的雨水中走了整整三个小时,直到被早已守候在巷口的房东张胖子堵个正着。

“操!你小子还敢回来?!”膘肥体壮的张胖子嘴里叼着烟,满脸横肉,“欠了老子三个月房租!电话不接信息不回,想赖账是吧?!”说着,一脚狠狠踹在陈峰紧紧抱着的帆布包上。

陈峰猝不及防,连同那个破旧的包一起摔进路边浑浊的泥水里。包里的东西散落出来,那枚系着红绳的玉佩滚落在地,磕在旁边一块凸起的石头上,发出一声细微却清晰的脆响。

陈峰顾不上疼痛和屈辱,慌忙在泥水中摸索,一把将玉佩捡起来,死死攥在手心,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那根本就磨损严重的红绳,在这一刻终于彻底断裂。

雨幕厚重,几乎看不清前路。然而,就在这片模糊的灰暗尽头,远处却顽强地亮起一片暖黄色的、星星点点的光芒,伴随着隐约传来的喧嚣人声。一股混合着油炸臭豆腐、烤面筋的浓烈香气,夹杂着“10元3双!全场10元3双!”的嘶哑叫卖声,穿透雨帘,飘了过来。那光芒和声音,像一道微弱却执拗的光,牵引着几乎麻木的他,踉跄地向前挪动脚步。

夜市入口处,一个收废品的老汉正冒雨把一摞压扁的纸箱费力地绑在三轮车上。其中一个半开的纸箱里,露出十几双用牛皮筋捆得整整齐齐的棉袜,白色的标签上印着“100%纯棉抗菌防臭”的字样,只是包装边缘有些被雨水打湿的痕迹。陈峰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一下。

“大…大爷,这袜子……”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干涩沙哑。

老汉抬头瞥了他一眼,摆摆手:“哦,那个啊,旁边批发店老板嫌盒子潮了点儿,扔出来的。你要啊?你要就拿去,省得我占地方。”说完,老汉蹬着那辆吱呀作响的三轮车,很快消失在迷蒙的雨雾中。

陈峰默默地抱起那半箱或许能改变命运的受潮袜子,在夜市最边缘、灯光几乎照不到的一个潮湿角落里,铺开一块不知从哪个垃圾堆捡来的、脏兮兮的塑料布。他蹲下身,找到半截被雨水泡软的断粉笔,在冰冷湿滑的地面上,一笔一划,用力地写下:“纯棉袜,10元3双”。冰冷的雨丝无情地斜打下来,浸湿了袜子,也打湿了他额前的碎发。他蜷缩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一尊被整个世界遗弃的、绝望的石像。

不知过了多久,第一个顾客出现了。是个穿着沾满油漆点工装裤、面容疲惫的中年男人。他蹲下来,粗糙的手指翻了翻被雨水打湿的袜子,皱着眉头问:“小伙子,你这袜子…真像上面写的,不臭脚?俺在工地干活,一天下来,那鞋里都能倒出水,一般袜子顶不住。”

陈峰抬起头,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异常坚定:“叔…您放心穿!要是…要是穿一天臭脚,您明天来找我,我…我退您钱!”

男人看了看他苍白却认真的脸,沉默了一下,掏出十块钱买了3双。临走前,又从怀里摸出一个用塑料袋包着的、还带着些许体温的白面馒头,塞进陈峰手里:“看你这样儿,不像常年摆摊的…唉,都不容易,垫垫肚子吧。”

攥着那枚被雨水打湿的十元钱和那个温热的馒头,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猛地冲上鼻腔,陈峰的眼眶瞬间滚烫。然而,还没等这丝微弱的人间暖意在心口化开,一阵杂乱而蛮横的脚步声就伴随着咒骂声由远及近。

“操!谁他妈让你在这儿摆摊的?!”一个穿着花里胡哨衬衫、胳膊上纹着狰狞狼头图案的壮汉,二话不说,一脚就踹翻了他那可怜的袜子摊!

塑料布被撕裂,辛辛苦苦捆好的袜子四散飞溅,瞬间滚落在泥泞不堪的地面上,沾满污秽。周围的摊主们吓得立刻低下头,噤若寒蝉,有人用气声焦急地提醒陈峰:“快收拾东西走!这是李虎!这夜市的老大!收保护费的……”

“保…保护费?”陈峰看着散落一地的“希望”,心脏抽紧,攥紧了拳头,试图解释,“我…我刚来,还没开张,没…没赚到钱……”

“没赚到钱就敢来老子地盘上混?!懂不懂规矩?!”李虎身边一个瘦猴样的小弟上前恶狠狠地推了他一把。陈峰猝不及防,踉跄着向后倒去,后脑勺重重撞在身后冰冷粗糙的砖墙上,发出沉闷的一声,眼前一黑,额角瞬间鼓起一个剧痛的血包。

混乱中,那枚一直被他紧紧攥在手心、残留着奶奶最后温度的玉佩,脱手飞出,掉在地上。李虎那双沾满泥浆的皮鞋,毫不留情地踩踏而过,正好碾在玉佩之上!

一声极其细微、却清晰传入陈峰耳中的“咔嚓”声响起。

殷红的血从他额角的伤口渗出,汇聚成珠,滴落下来,不偏不倚,正好落在那枚玉佩新裂开的细微缝隙之中。

滋——

血液仿佛被某种力量瞬间吸收,消失不见。

“嗡——!!”

陈峰只觉得大脑深处猛地一震,像是被高压电流击中,眼前的世界骤然扭曲、模糊,随后又以一种截然不同的方式重新清晰起来!

他下意识地看向散落在地上的袜子,惊人的一幕发生了:每一双袜子的上方,竟然都漂浮着一行行淡蓝色的、半透明的文字:

“【100%纯棉抗菌袜(轻微受潮)】:畅销值30,主要受众:中老年男性、体力劳动者,性价比高,溢价空间低”“【化纤混纺袜(包装完好)】:畅销值10,材质劣质,易臭脚磨脚,差评率预计80%,不建议销售”

他猛地抬起头,震惊地看向正趾高气扬的李虎。更令他骇然的是,李虎的头顶,竟也浮现出一行不断闪烁的暗红色文字:

“【李虎】:贪婪值90(欠地下赌场高利贷约5万,利息滚利中),恐惧值60(极度害怕辖区警察突击检查其保护费行为),真实武力值70(虚张声势,仅擅长欺压弱小),弱点:其母(可尝试利用)”

金手指?!这是……奶奶留下的玉佩?!

巨大的震惊如同海啸般席卷了他,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跳出来。他强忍着剧烈的眩晕和额角的刺痛,死死咬住牙关,低下头,不再看李虎那伙人,只是默默地、一件一件地,将散落在泥水里的脏污袜子捡起来,重新抱回那个破旧的纸箱里。然后,他抱着箱子,一步一步,沉默地走进身后更深的雨幕之中。

李虎在他身后不满地又骂骂咧咧了几句,似乎觉得他这逆来顺受的样子很是无趣,终于带着人转向下一个目标。

冰冷的雨水冲刷着脸上的血迹和污泥,却让他的头脑变得前所未有的清醒和冰冷。他摸了摸胸口那枚正在隐隐发烫、裂缝中似乎有微光流转的玉佩,指甲深深地嵌进掌心,刻出几道血痕。

赵天宇、林溪、李虎……还有这个冰冷的世界。

你们等着。

今天你们将我踩进污泥,肆意践踏。

明天,我陈峰必定会踩着你们的脸,从这地狱的最底层,一步一步,爬上去!所有失去的,我要千倍百倍地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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