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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一枚月亮的死亡 > 天才沈北风

天才沈北风(1 / 2)

 【刘小雨及其家人的证词】

是的,那天晚上李洁一直跟小雨在一起,差不多小雨寒假一开始就这样补习了。

不,是我主动找的李洁,这孩子学习好,离得也近,关键是费用...你也见到了,我是独自一人带着小雨,在家政中心工作,保姆、月嫂、护工、保洁什么都做,虽然离婚时分得了一套房子,但工资也只够生活,课外辅导班确实有心无力。

李洁这孩子是我看着长起来的,心眼好,踏实,文静。她考上名校那年,街坊邻里也都觉着脸上有光,山沟沟里飞出金凤凰了,而且还是在那样的家庭...这么说多少有点难为情,我去找李洁,也是因为自己稍微有点经验,能帮着照看老太太。听说名校出来的大学生一节家教课可贵了,但李洁只字没提钱的事就答应了,这么好的年轻人,现在可不多见了。

裘老太太么?不是个好伺候的主。李洁她爸之前也给找过几个护工,都被老太太骂走了,不是怀疑人家手脚不干净,就是说人家干活不麻利。老太太年轻时也是照顾病人的护士,自己老了却一点都不体恤别人,磨人得紧。

是的,一开始是李洁她爸负责照料她,毕竟大儿子已经不在了,老太太可是一直把小儿子带在身边养大呢。

我对这个人印象不好。我们这算是工厂家属小区,大家都是工友,知根知底,都知道李洁她爸爱好喝酒打架,都当爸的人了,还没个正形,地痞似的。

他和李洁么?没听说过有什么冲突,有也应该不对外说,家丑不可外扬么。

是的,我见过他前妻,很多年前了,印象不深,偶尔碰见打个招呼,长得挺漂亮的,也算和气,但总觉着隔着一层,聊不到一起去。难以想象她是怎么跟李洁她爸生活的。

女友?不清楚。

带人回来?没见过。

我只是跟他住一个楼,也不真是他家的保姆,怎么可能天天盯着他家看。

这一家子,我也就跟裘老太太最熟识。

老太太对小儿子有点神经质,无论多晚都喜欢竖着耳朵听隔壁的动静,有时候还让我过去敲门看看她儿子在没在家,也不知道是养儿子还是防贼呢。李洁她爸也知道这件事,所以每次晚上回家都用钥匙转着锁把门合上,从来不发出关门的声,就是怕老太太听见。

对,他出事那天我就在老太太房里,没听见隔壁有动静。

我说了,我跟他没怎么接触过,但邻居们出来进去的,眼明心亮,多少都对他有点看法。

他这个人,离婚之后把女儿丢给老太太,自己出去花天酒地,天天不着家。后来老太太病倒,照看了几次就满肚怨言,更是让李洁一毕业回来就成了老太太的护工。

警官,不是我嚼舌根,裘老太太虽然难伺候,但照料了小儿子半生,卧病在床时要儿子反哺,不是天经地义的事么?不然怎么叫养儿防老呢?

但李洁她爸呢?让老太太惯坏了,家里的事一改不管,年轻的时候啃老的,年纪大了折腾小的,世界上的便宜事都让他给找着了。

李洁上学时勤工俭学出去实习,为得是一毕业就能准备法考,姑娘心高志远,要考检察官呢!谁知道刚回来就被她爸叫去给她奶做了护工了。本来是她爸的义务,可她爸却在推卸了本该属于自己的责任后还到处宣扬说这孙女是老太太一手养大的,如今孝顺甚是欣慰。还有比这更恬不知耻的事么?

我自己也有女儿,我不敢说自己竭尽所有,但我生下她,不是为了让她给我做老妈子的。

李洁她爸,不是个好爸,也不是个好儿子。

也许死了,反倒对所有人都好。

李文豪死后,沈北风去见过他一面。

区二院的太平间,李文豪躺在停尸床上,肌肉和血液已被十二月的天气凝成一块梆硬的铁,面容却恬静安详。不像他哥李文青。沈北风伸出手,摸了一下对方眼眶旁被碎裂的眼镜片扎坏的伤口。

两年前,李文青去世时,是沈北风帮忙把死者抬上了殡仪车。抬出前,工作人员说家属可以看最后一眼。李文青的妻女纷纷上前,唯有李文豪站在原地不动,说:“看不得,那是我亲哥。”

于是沈北风代替其上前,只见李文青紧闭双眼,下半张脸的括约肌却停留在一种用力的状态,致使唇部扭曲张开,展现出一副忍受痛苦的表情。

虽然医生说对方突发脑溢血昏迷时已没有疼痛意识,而唇部的姿态纯粹是因为其在生命最后一周插入呼吸管所致,但定格在那具躯体上的最后神情依旧向所有的活人们昭示着:死亡是一个痛苦的过程。

李文豪的面容上没有那种昭示。

他僵直苍白的嘴角甚至还有一丝舒适的弧度,仿佛他此刻沉进的只是又一个泛着美丽啤酒花的宿醉之夜,而不是永恒的安眠。

他总说,喝醉了之后能起飞,能一直飞到月亮上去。

躺在这里的本该是我的。沈北风想。

他想说一句对不起,但回想起李洁知会他,她已报案,沈北风便又将那句歉意咽回了腹中。

“如果你真的对他感到抱歉,那你应该在他活着的时候告诉他。”

来到警局,入座到会议室,两杯热茶上桌,白勇就开门见山:“交警刑警是一家,既是一家人,说话就不绕弯子了,李文豪的案件有新发现,还得找沈队长了解一下情况。”

沈北风点头:“应该的。”

“上次问起那晚你们吃饭的事,你说你俩是朋友。”

“是。”

“什么朋友关系这么好,还帮着照顾老太太?你俩看上去似乎不太会有交集,除了交通罚款。”李文豪在零七年到一零年之间有过五次醉驾记录,其中有三次都是沈北风去交的罚款。

“我们是发小。”沈北风说。

“什么时候的发小?”沈北风的父亲是电力局的副局长,母亲是市自来水公司的经理,家住在市区中心的文景花苑,距离李文豪所在的工人小区三十余公里。

三十公里,对于他们那个年代的孩子来说,几乎是难以跨越的。

“地震前的发小。”沈北风说:“地震前我家和李文豪一家都住在桥城板栗乡,两家是邻居。”

白勇思忖片刻。“你是七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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