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绒手指缓慢地摩挲着茶盏,陷入沉思,皇伯伯都私下派人来,贪官污吏不应让谢明祁前来,莫不是牵扯到云国的社稷?赵国还是楚国?
“小福和谢公子相识?”云渊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考。
“前段时间在南江城见过几次。”云绒如实回答。
这回换云渊暗自思忖,以他对云绒的了解,若只是见过几次面,不会和他寒喧,更别说去询问他的事情,所以这谢明祁究竟有何特别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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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完晚膳,云绒正在房间内同云渊商量下一步的计划。
“叩叩”的敲门声响起,云绒心下一惊,她竟没有听到脚步声,与云渊眼神交流,示意他开口。
云渊厉声:“谁?”
“是我。”门外传来谢明祁的声音。
云渊看了眼云绒,她道:“进来吧。”
谢明祁推门进来,又顺带把门关上,上前行礼,“郡主,二皇子殿下。”
“坐吧。”云绒道:“谢公子这么晚过来有何事?”
沉吟片刻,谢明祁缓缓启唇:“陵山县有楚国的探子。”
来之前,他便决定向云绒直言他此行的目的,她不可能莫名在一个县城停留几日,应是发现了这地方有什么异样,或许同他此行的目有关,若是能一起行动,会方便很多。
他的话音刚落,云绒二人脸色皆一变。
云绒心想,竟真如她先前猜测一般,云渊则是没想到这里的事情竟牵扯到楚国,此事比他预想的还要严重。
“你是如何知晓的?”
“皇上此次就是令我找出探子。”
“可有什么发现?”
“有,陵山县的账册太过于干净。”谢明祁的眼神变得深邃。
一个整个县的账本,一年来没有丝毫差错,他直言不讳:“陵山的商会有问题。”
“不止商会,县令也有问题。”云绒沉着脸:“陵山势力最大的宗门也掺了一脚进来。”
谢明祁沉默,眉间染上了寒意,江湖和朝廷互不干涉,他们竟敢把手伸到朝廷来。
“什么门派?”
“汉刀宗。”云绒同他细说了汉刀宗,以及商会收购压价之事。
谢明祁静坐着听她说话,她真的成长了很多,任何事情都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
“谢公子?”一道清透的声音拉回他的思绪,纤长的手在他眼前左右挥动,“你在听吗?”
谢明祁回过神,点点头,眸中尽是冷厉之色,他们狼狈为奸,将无辜百姓卷入其中,生活苦不堪言。
云绒问:“你可知晓前任会长去世之事?”
“知道一些,家里收到的消息是一次跟车队外出运输,半路遇到山匪,所有人都死在山匪手中。”
陵云城所有县中,陵山县因背靠陵山,每季的净利都是最高的,因此当时商会会长遇害身亡,在谢家也掀起了不小波澜。
“是什么地方的山匪?”
谢明祁摇头。
云绒若有所思,“明日先去打听一下他当时在何处遇到山匪。”
若是在陵山地段,究竟是不是山匪可不好说,
“好,郡主有何计划?”
“晚点你先与我一起去汉刀宗。”白日有守卫,无法进去探寻一番。
云渊有些担心:“小福,我和你一起去吧。”
云绒摆摆手:“二哥放心,谢公子武功不比我差。”
既如此,云渊不再坚持,他的武功并未在云绒之上,他看向谢明祁,叮嘱道:“保护好郡主。”
谢明祁颔首,从小护到大的姑娘,无需他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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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两道黑影从县衙一跃而出,几下便隐入夜色之中。
云绒低声提醒谢明祁:“到汉刀宗定要谨慎些,他们并非如看上去一般。”
不说昨日在客栈,王炎武看似是莽夫,待发现武功不敌她,竟很理智地直接走了。
下午在茶楼,和她拼桌的男子应该也是汉刀宗的,青衣素衫洗得发白,还有闲钱去茶楼,若说他是书生,毛笔拿久了手指磨出茧子,可他手掌心也满是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