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再次凑到他耳边,“谢公子。”
冯横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心里五味杂陈,怎么这些贵人都赶同一天过来。
他擦了擦汗,讪讪一笑,“两位殿下坐着尝尝陵山新采的茶,下官去接位贵人。”
话落征求般看向云渊,待云渊点头后,慌忙大步走了出去。
云渊问 :“小福,你如何看这县令?”
“足智多谋,胆识过人。”云绒一字一顿。
他身上虽萦绕着浓重的酒气,步伐也微晃,身形却很沉稳,许是故意作出这番姿态。
先前倒是她小瞧了,恐怕这陵山县不单单是三方势力勾结,怕是牵扯了其他不得了的东西。
云渊目光凌厉地看向门口,正色道:“小小一个县令都能做到如此,不知这里面到底藏着什么见不得光的?”
云绒扬起纤长的手,手心真气愈浓,“哐当”一声,冯横方才坐的椅子应声散落在地。
她冷哼,“一群蝼蚁而已。”
须臾,门口传来冯横的声音,“谢公子请。”
谢明祁甫一进门,瞳孔陡然一缩,云绒怎么会在这里?旁边还坐着二皇子。
自那日马车一别,两人已将近半个月未曾见过。
他正欲上前行礼,冯横打断了他,“这是二皇子殿下和公主殿下。”
冯横以为谢家历代从商,许是未见过两位殿下。
谢明祁对云绒的公主身份满腹疑问,但眼下显然不是询问的时机。
他压下心中疑惑,躬身行礼,“参见二皇子殿下,公主殿下,在下陵云谢氏谢明祁。”
云绒抬头与他目光相对,自他进门之时,她也不禁疑惑,他为何会来此?
冯横看到倒在地上的太师椅一愣,又似无事发生般,寻了其他位置坐下,小心翼翼地询问:“不知二位殿下来此可是有什么事?”
他侧目望向上首之位,二人正端着茶盏细细呷饮,举手投足间便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清高傲气,那是出生在皇家与生俱来的贵气。
没想到孙堂主口中武艺高强的女子竟是当朝公主。
云渊缓缓放下手中的茶盏,“无事,只是听说陵山景色极佳,闲来无事带着公主过来游历一番。”
“原是如此,如有需要下官的地方,殿下尽请吩咐。”冯横脸上堆着笑。
云渊微微颔首。
冯横又看向谢明祁,“不知谢公子来此所谓何事?”
他有些心神不宁,朝廷还有谢氏,莫不是都发现了什么?
谢明祁面色漠然,瞥了他一眼,道:“陵山商会交上来的账册有问题,父亲命我来看看。”
冯横闻言心里暗生波澜,商会这一年的账册都是他在做,之前从未出现过差错,为何这次会出现问题,还说是这只是一个借口?
他试探着开口:“可需下官将佟会长请来?”
谢明祁冷声:“不必。”
冯横面上一僵,随即笑盈盈道:“那晚上就由下官做主一道在此用膳?”
云渊略一颔首,“公主不喜人多,这几日我们都宿在府衙。”
“我也宿在此。”谢明祁紧跟着接话。
……
您刚刚不是毅然拒绝了我吗,冯横心里不免犯嘀咕,嘴上还是谄媚道:“几位能在府衙住下,是下官的荣幸。”
他看了眼日头,快到晚膳时分,同云渊说了声便阔步离去,吩咐下人收拾厢房,准备晚膳。
待他走远,谢明祁疑问:“郡主为何在此?”
他收敛心绪,看向云绒的目光多了几分复杂。
那日同云绒一起进宫,皇上给他下了道密令,陵云城中有楚国探子,皇上令他将其找出。
谢氏的生意遍布整个陵云城,以他的身份出入各个县不易引起探子的怀疑,他们不会对他过于防备。
这几日他借谢氏的名头,进出各个县,最后将目标锁定在陵山县。
只是不知为何云绒会在此,二皇子口中的游历风景,显然只是借口。
云绒淡淡道:“有一些事情要处理。”
谢明祁见她不愿多说,也没再继续问下去。
云绒盯着他的眸子,问道:“谢公子呢?”
“上次御书房皇上令我办的事情在这里。”谢明祁没打算隐瞒云绒,以她的聪明才智,寻了借口也必不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