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酒吧不承接派对时倒很安静。

维克多一边往里走，一边问我：“派汀家的小少爷，出门不带上保镖吗？”

“也不是每天都会遇上那种人。”

“你没事吧？要喝点白兰地吗？”在吧台前，维克多把酒单推给我。

“我不能喝酒。”我把酒单合上，对调酒师说，“请给我……”

“就因为希亚不让？”维克多把手撑在吧台上，有点轻蔑地看着我。

“请给我一杯菠萝汁。”说完，我看向维克多，平静地说，“因为心脏的问题。”

“哦，能格斗，不能喝酒？”

这正是我想说的事。我下意识地低了头：“格斗社的事，我希望你能帮我保密。”

他一挑眉，掀眼看我：“对谁保密？”

当然是对希亚。

我不相信维克多不明白，他是想要捉弄我。小时候的事他没那么容易释怀。可是他刚刚算是帮了我。

于是我满足了他：“对希亚。”

“为什么？你在格斗社做了对不起希亚的事吗？”

“我只是不想让他担心。”

维克多顿了顿，忽然轻笑：“我还以为你有多么爱希亚。”

“我当然爱希亚。”

“爱的方式是把omega推给他？还是事事对他保密？”

“每个人都有秘密。”我尽力维持着耐心，我不想听他评价我和希亚之间的事。

维克多嘴角挂着玩味的笑：“可是我这个人就是藏不住秘密，我会忍不住说出去。”

“我明白了。”

我多余来这一趟。多余试图跟疯子沟通。我站起来，转身要走，一种奇怪的感觉却缠上来——好像湿冷的雨水渗进骨头缝里——我的手腕却被他抓住了。他皮肤上还有残余的信息素，让我觉得很不舒服。

“去哪儿？”他问。

我挣开他，从桌上抽了张纸巾擦手指：“既然谈不拢，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他托腮看向我，昏暗灯光下，睫毛在绿眼睛上投下树影般蓊郁的影子。

“哦，对着我倒是一点也不装？平地也不会摔跤了？不试试？说不定我也吃这一套呢？”

我没理他，想径直走开，维克多却上前一步，将我一推，手重重按在我身后的墙壁上。

“格斗社的事，如果我告诉希亚，你会怎么办？”

他离得太近，身上残余的信息素气味像一张网似的笼罩下来。我忍到头了。

“我的事我会跟希亚解释，而不是跟你。让开！”

我用力推他，但手刚伸出去，腕骨便猛地一紧。维克多的手像铁钳般箍了上来。他没容我挣脱，反而抓着我的手腕，重重按回他心口。

隔着一层薄衬衫，碰到温热皮肤，我不自觉缩回了手指。

“我看过学校寄来的体检报告，你的心脏很健康，没有任何问题。”他望着我，眼睛里有种我看不懂的情绪。

“你……”

他为什么会看我的体检报告？！

“这么简单就能弄清楚的事，希亚是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或者根本没兴趣知道？”

“这不关你的事……”

“那你呢？你自己的人生也是无关之物吗？你的全部就是为了给希亚做牺牲吗？”他语气忽然尖锐起来，手指更加收拢，我的手腕被攥得发疼。

“我没有牺牲任何东西！”我也抬高了声音，“就算有，也是我愿意的，我爱他，我爱希亚！”

“爱到活成个玻璃人？你一碰就碎吗？”

“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力气松了些：“小时候你对我可没这么凶。”

他提起小时候，我忽然就只能任他抓着。

他偏过头，没再看我。昏黄的光落在他侧脸，叫他看起来几乎有些脆弱。

“留下来待一会儿，好吗？”他看了看手表，“待到十二点，我就帮你保守秘密，对你暂时的未婚夫……我保证一个字也不会说。”

暂时的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