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暴雨惊魂,血痕初遇-《暴雨送单遇鼠袭,监控后的他瞳孔骤缩!》
雨水不是落下来的,是**砸**下来的。
冰冷的、密集的、带着蛮横力道的雨点,狂暴地撞击着苏瑶的头盔,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噼啪爆响,像有无数人攥着石子朝她掷来。视线被扭曲成一片混沌的水幕,街道、车辆、霓虹招牌,所有轮廓都在雨帘中溶解、流淌。头盔的塑料面罩上,水流汇成小溪,蜿蜒而下,每一次眨眼都像是隔着一层晃动的水族馆玻璃看世界。风像发了狂的野兽,撕扯着她身上那件洗得发薄、几乎失去防水功能的明黄色冲锋衣,衣角猎猎作响,像一面绝望挣扎的旗帜。
车轮碾过积水,“哗啦——”一声,混浊冰凉的水花猛地炸开,毫不留情地泼了她满腿。劣质工装裤的布料瞬间吸饱了水,沉甸甸、冷飕飕地紧贴在皮肤上,寒意如同细小的毒蛇,顺着小腿迅速向上攀爬。她猛地打了个哆嗦,牙齿不受控制地磕碰了一下,发出“嘚”的一声轻响。胃袋在湿冷的冲锋衣下传来一阵空落落的、带着灼烧感的鸣叫,混在震耳欲聋的雨声里,格外清晰刺耳。
城南,安康医院家属院。导航地图上那个刺目的红色倒计时,如同悬在头顶的铡刀,跳动着冰冷的数字:**超时风险:3分钟**。
“该死!”苏瑶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被雨声和头盔闷得模糊不清。她猛地将身体伏低,几乎趴在湿滑的车把上,试图减少一点风阻。手腕向下狠狠一压电门,老旧的车子发出一阵不堪重负的呻吟,链条在雨水中发出“咯吱咯吱”的摩擦声,像垂死挣扎的喘息。车身在湿滑的街道上倔强地向前猛蹿,轮胎徒劳地抓挠着地面,随时可能失控。冰冷的雨水顺着脖颈流进衣领,沿着脊椎一路蜿蜒向下,冻得她牙关紧咬,后颈的汗毛根根倒竖。
就在车子即将拐进通往家属院那条相对僻静、被巨大梧桐树荫遮蔽的小路时——
一团**湿漉漉、黏腻腻的灰黑色闪电**,毫无预兆地从路边堆满湿垃圾、散发着酸腐气味的破旧垃圾桶后面窜了出来!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臊和雨水浸泡垃圾的霉味,直直撞向她电动车的前轮!
“吱——嘎!”
苏瑶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惊叫声被死死堵在喉咙深处,变成一声短促的、破碎的抽气。身体的本能在恐惧的驱动下快过一切思考——右手猛捏刹车,同时用尽全身力气向左扭动车把!
“哐当!”车身在湿透的地面剧烈地侧滑、倾斜,前轮与湿滑的路面摩擦发出刺耳绝望的尖啸!巨大的惯性带着她和沉重的车身一起向右侧歪倒,头盔重重磕在冰冷的车把上,“咚”的一声闷响震得她耳膜嗡嗡作响,眼前金星乱冒。
就在这失控失衡、世界天旋地转的一瞬间!
那团湿漉漉、皮毛紧贴在瘦骨嶙峋身体上的灰黑色东西——一只被暴雨逼疯、体型异常硕大的沟鼠——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撞击彻底激发了兽性!它没有像寻常老鼠那样惊慌逃窜,反而在车轮侧翻的刹那,借着那股冲击力,后腿在湿滑的地面猛地一蹬!
“嗖!”
它像一枚肮脏的炮弹,裹挟着雨水和泥浆,猛地弹跳起来!尖利的前爪在空中胡乱挥舞,带着黄渍和污垢的门牙,在昏暗的光线下闪过一道森然的寒光,狠狠地、精准无比地啃在了苏瑶因为本能撑地、来不及收回的左手虎口上!
“呃啊——!”
钻心刺骨的剧痛瞬间从虎口炸开!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进皮肉,又像是有毒液顺着齿痕疯狂注入!那疼痛尖锐、冰冷、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恶意,沿着手臂的神经一路疯狂窜上大脑皮层,猛烈地撞击着她的意识!
苏瑶眼前猛地一黑,巨大的痛楚让她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整个人连同沉重的车身,彻底失去了平衡,朝着冰冷湿滑、积满污水的路面狠狠栽去!
“不!”求生的意志在最后一刻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她几乎是凭着肌肉记忆,左脚猛地蹬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在身体即将完全扑倒的瞬间,死死稳住了剧烈摇晃的车身!膝盖重重磕在坚硬冰冷的地面上,隔着湿透的裤子传来一阵钝痛,但比起手上的剧痛,简直微不足道。
那只硕鼠一击得手,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敏捷,迅速松开沾血的利齿,拖着一条湿淋淋、沾着泥浆的细长尾巴,“哧溜”一下,消失在旁边幽暗、散发着恶臭的排水沟深处,只留下浑浊水面上几个迅速扩散、又迅速被暴雨抹平的涟漪。
世界只剩下狂暴的雨声和她自己粗重、破碎的喘息。
她僵在原地,右手死死抓着车把维持平衡,左手无力地垂着,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雨水疯狂地冲刷着左手背上那两个清晰的、深深凹陷下去的齿洞。暗红色的血珠刚艰难地冒出来,立刻就被无情的雨水冲刷、晕开,变成淡红色的、蜿蜒的水痕,顺着苍白冰凉的手背、手腕,一直流进同样湿透的袖口里,留下冰冷黏腻的触感。
苏瑶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冰冷的雨水夹杂着汗水流进嘴里,带着一股咸腥的铁锈味,她也浑然不觉。她低下头,死死盯着那个已经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一跳一跳抽痛、边缘皮肉微微外翻的伤口。
医院……挂号费……清创费……血清……免疫球蛋白……钱!
这几个冰冷的字眼,像生锈的、沉重的齿轮,在她被疼痛和寒冷冻得发僵的脑海里艰难地、滞涩地转动起来。每一次转动,都带着令人窒息的、冰冷的滞涩感和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慌。那串可能出现的、足以让她一个月白干的数字,像无形的巨石,沉沉地压在心口。
她舔了舔干裂刺痛的嘴唇,尝到雨水和一丝更浓烈的铁锈味。
最终,她没有哭,没有喊。只是咬着牙,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如同受伤幼兽般的呜咽。她艰难地推着沉重的电动车,一步一滑,挪到路边一个早已废弃、锈迹斑斑的报刊亭屋檐下。这里只能勉强挡住头顶垂直落下的雨水,斜扫的风雨依旧无情地打湿她的半边身体。
她靠在冰冷粗糙的铁皮外壁上,急促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口的闷痛。颤抖着,用还能活动的右手,艰难地摸索向外卖箱侧面的防水袋。指尖冻得有些麻木,摸索了好几次,才终于掏出一小瓶廉价的棕色碘伏和一团被压得皱巴巴、几乎看不出原色的棉球。
拧开瓶盖的动作因为左手的剧痛和右手的颤抖而变得异常笨拙。冰凉的、带着刺鼻气味的碘伏液体,被她粗暴地倾倒在那片狰狞的伤口上!
“嘶——!”
更尖锐的、如同被无数根针同时扎刺的剧痛猛地袭来!苏瑶疼得浑身一抽,猛地倒吸一口冷气,牙关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更浓的铁锈味。额角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迅速被冰冷的雨水混合。她用棉球蘸着碘伏,胡乱地、用力地擦拭着伤口周围的血污和泥水,动作粗暴得近乎自虐,仿佛只有这种更强烈的痛感,才能压过心底那翻江倒海的恐慌和委屈。伤口周围的皮肤被擦得通红,甚至有些破皮,她也浑然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