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周开始了，郑院长抱着公文包走进学院楼。他早上习惯去公园慢跑，跑完会专门找个空地练嗓子。跑完步，唱完歌，他一整个神清气爽，觉得自己还能再搞二十年研究。

“院长，您来了。”几个老师跟他打招呼。

“嗯，早！”

地板被保洁人员拖得锃亮，他慢悠悠走着，路过一间大门半敞的空教室。

他往里看，里边坐了个人影。

“周唤，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学习？”他探进半个身子。

周唤从平板中抬起头，看向门口鬼鬼祟祟的人影，“院长？”

郑华走了进来。

“教室这么冷，收拾收拾去图书馆学习多好啊。”

“上午约了教授答疑，在这边等方便些，还能复习会儿功课。”

郑院长满意地“嗯”了一声。

“前段时间和你姑姑一起吃饭，她说你明年就要去京周了？”他问。

“嗯。”

郑院长咂咂嘴，拿出长辈关爱晚辈的语气：“那你之后岂不是要公司、学校两头跑了？哎呀呀，想想都累得够呛，得好好安排时间才行！”

“放心吧院长，不会耽误学业的。”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你姑总说你是几个孩子里最让人省心的。”

周唤笑了下。教室重归安静。

十二月下旬，寒风刺骨，好在教室有暖气，才不至于冻到握不起笔。

今早，选修课第二轮小组汇报的成绩下来了，周唤和季飞星顺利拿到了高分。在图书馆狭小的座位里憋屈了半个月，总归是有所收获。临近期末考试，他现在只需要把功课复习好，绩点前五应该没问题。

他打开复习资料，郑院长忽然开了口：“你爸最近怎么样？”

周唤轻描淡写：“他？好着呢。”

郑华点点头，“我俩也好久没见了。”

“我爸不爱聚会，心思都花在工作上了。”

听到这话，郑华笑了笑：“那还不是因为你啊。”

“他喜欢工作跟我有什么关系，无非就是一个人在家太孤独，所以想用工作来填补空虚罢了。”

“怎么就跟你没关系了呢？你妈刚离开周家那两年，你爸状态那么差，都以为他要放弃事业，在家好好休养了，结果还是选择了回京周打拼。这都是因为什么？不还是怕你将来在京周没有依靠嘛！”

周唤抬眼看向郑华，然后又垂下眼，视线落在了平板上自己画的圈圈点点里，看久了有些失焦。

沉默片刻后，他缓缓开口：“嗯，我都知道。”

“欸，这才对嘛！”郑华又点点头，“所以啊，在公司多帮你爸你姑的忙，在学校少做那些惹你爸不开心的事。听到没？”

一副长辈教育晚辈的口气。周唤认可前半句，但后半句他只觉得莫名其妙。

到底是谁惹谁不快。

他还没来得及反驳，就被几个来教室自习的学生打断了。

“……数值爆炸，这要再杀不过去那游戏策划可以滚……院长好！”

“院长好。”

打完招呼，学生们闭紧嘴，匆忙在空座位坐下。

“嗯，好。”

郑华抱好公文包，叮嘱一句都好好学习，然后潇洒走出教室。

人多起来后，教室也变得更暖和，好几个正在找自习室的同学经过门口，感慨一句“我靠这么暖和”后直接拎包入住。

周唤坐在最后一排，学了好一会儿，被暖气烘得有些困，他调整一下坐姿，抬起头，这才发现教室前几排已经被坐满了。

他看看时间，距离答疑还有二十分钟。正在他思考要不要去办公室等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进来了。

“哟，老姚，你们班下课了？怎么没回宿舍？”前排有个男生打招呼道。

“嗯，”姚远应了一声， “我背会儿单词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