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开口，声音里听不出是赞许还是更深的警告。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说完，他不再停留。

他的身体周围，空间开始扭曲，形成一个诡异的漩涡。

在被漩涡完全吞噬之前，他似乎又瞥了你一眼，那目光的含义复杂难明。

漩涡迅速收缩，最终消失不见。

宇智波带土，连同他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一同从这个石室中消失了。

只剩下空气中尚未散尽的焦糊味，和那个还在抱怨的、半死不活的白绝。

以及……一个静静坐着，眼神空洞得如同深渊的你。

在确认他彻底离开之后，你那一直紧绷的、仿佛下一秒就会断裂的神经，才终于有了一丝丝的松懈。

你缓缓地、缓缓地垂下了头，额前的银发滑落，遮住了你所有的表情。

没有人看到，在你低头的那一瞬间，那双空洞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了怎样疯狂而炽烈的、如同地狱业火般的恨意。

——宇智波带土。

——很好。

——我也会……记住的。

石室里只剩下你和那个还在不停抱怨的白色生物。

焦糊的味道刺激着你的鼻腔，提醒着你刚才发生的一切。

你没有理会白绝的碎碎念，也没有立刻去处理体内的混乱能量。

你只是静静地坐着，直到那股灼烧皮肤的刺痛感和空气中的焦味都变得不那么明显，你才缓缓地站了起来。

你身上的衣服，在刚才的气浪冲击下，沾染了不少灰尘，甚至边角处还有被燎到的焦痕。

洁癖让你无法忍受这种肮脏和狼狈。

你需要……清洗。

不仅仅是清洗身体上的污秽，更是要洗掉那种被另一个人随意触碰、检视、威胁后留下的，令人作呕的黏腻感。

你环顾了一下这个简陋的石室。

这里没有水源。

你的目光最终落在了还在喋喋不休的白绝身上。

你迈开脚步，无视他焦黑的半边身体，径直向他走去。

白绝正抱怨得起劲，冷不丁看到你面无表情地向他走来，吓了一跳。

“喂，喂，你干嘛？你这个眼神……好吓人啊。”

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似乎对你此刻的状态有些畏惧。

你没有说话。

你只是伸出手，指了指自己身上脏污的衣服，然后又指了指外面。

你的意思很明确。

我要洗澡。

带我去一个有水的地方。

白绝愣住了。他那只黄色的独眼眨了眨，似乎在处理你这个简单的、却又有些出乎意料的要求。

他看看你，又看看自己被烧得焦黑的身体，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抱怨的语气又上来了。

“洗澡？你还想洗澡？我都被烧成这样了！”

你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任何波澜，只是重复了一遍刚才的动作。

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偏执，从你沉默的姿态中，无声地散发出来。

白绝被你盯得有些发毛。

他大概从未见过一个“玩偶”，在经历了刚才那种恐怖的场面后，第一个念头居然是“要洗澡”。

“真是个怪人……好吧好吧，怕了你了。”

他最终还是妥协了，嘟囔着。

“跟我来吧。这个据点下面正好有一条地下暗河。”

说完，他转身，一瘸一拐地向石室深处的一个通道走去。

你沉默地跟在他的身后。

穿过几条阴暗潮湿的通道，潺潺的水声逐渐清晰起来。

通道的尽头，豁然开朗。

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出现在眼前，一条不知从何而来、又流向何处的暗河，静静地从溶洞中央穿过。河水清澈见底，在岩壁上一些发光苔藓的映照下，泛着幽幽的、清冷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