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顶着两个比熊猫还黑的眼圈起床。

镜子里的自己看上去像经历了一场海啸——眼圈发青，头发乱翘，嘴唇还发白。

我对着镜子自嘲：“许筹啊许筹，你要是再这样下去，哪怕算命再准，也得改行算寿命了。”

客厅里传来翻纸声。沈砚明正坐在桌边，手边摊着一本泛黄的古册，像是历史书。

他抬头瞥我一眼，淡声道：“你昨晚又应声了。”

我差点把漱口水喷出来：“没有吧？！我胶布都贴得死死的！”

“梦里。”他提醒。

我一口气没缓过来，差点呛死：“那梦里说话也算数？！”

他点头，神色不变：“在它看来，你已经算是半只脚踏进去了。”

我扑通一声倒在沙发上，捂着脸嚎：“完了完了，老子一个摆摊的，怎么突然变成‘阴间月老’，还被拉去做客户维系？！”

沈砚明没理我的牢骚，只抬手指了指桌上。

那枚黑硬币静静放着，冰冷得不像金属，反而像一块从河底挖出来的石头。

“这就是线。”他说。

我吞了吞口水：“它……到底是什么？”

他沉默片刻，指尖轻轻敲着书页，缓缓道：“冥钱。”

我脑袋“轰”地一下，差点把小鸭子摔地上。

“沈先生！您能不能别一本正经地甩出这种词汇？听得我心脏骤停！冥钱不是传说里烧给先人的那种吗？我又没去偷烧纸，怎么会跑我钱包里？！”

沈砚明合上书，目光沉沉：“这不是人烧的，是河里沉的。有人没渡走，东西留了下来。”

我全身一抖，声音发抖：“您的意思是……有个不甘心的东西，把冥钱当作媒介，托梦给我，让我还回去？”

“是。”

我心里“咯噔”，整个人差点哭出来。

我不过摆个摊，结果硬生生接了个跨界订单，还不能拒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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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缓解心里的恐惧，我拿起那枚硬币打量。

它表面并不光滑，反而有点坑洼，边缘还有浅浅的花纹，看起来像是某种图案被磨掉了。

我瞄了一眼，忍不住吐槽：“不会是古董吧？要是真值钱，我是不是得交文物局？”

沈砚明抬眼：“动了就算认领。”

我“嗖”地把硬币放回去，双手举高：“我错了！我谁也不认，我是孤儿硬币的临时保管人！”

他淡淡道：“因果既然落在你身上，推不掉。”

我欲哭无泪：“那我要怎么办？难不成拿着它下去陪聊？”

沈砚明看着我，忽然问：“你怕吗？”

“当然怕啊！”我嚎道，“我这种人，最怕的就是未知，尤其是未知还偏偏盯上我！”

他沉静的目光落在我脸上，忽然开口：“怕就好。”

我愣住，怀疑自己听错：“？？？沈先生您是不是冷笑话说多了？！”

他缓缓起身，收好那枚硬币，语气冷静却压得人心口发紧：“怕，才会谨慎。谨慎，才不会出事。”

我张了张嘴，发现居然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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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我摊子刚摆开没多久，就有个小孩跑过来，手里捧着一把硬币，全是崭新的，叮当作响。

“小哥哥，我梦见有人让我拿这些来找你。”孩子天真地笑。

我脸瞬间白成墙壁，急忙抓过硬币看。

幸好，全是正常的钱。可那一瞬间，我手心还是出了一层冷汗。

沈砚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我摊旁，低声道：“看到了吗？线已经不止一条。”

我猛地抬头，只觉得暮色下的街道比平时更冷了一些。

我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完了，这摊子怕是要变成阴间中转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