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在……”
错在没有晚点装病!
但是现在,他装都装了。
钟宝珠一咬牙,一闭眼。
“良药苦口的道理我懂。哥,我自己喝!”
“好好好,有魄力,宝珠不愧是我钟家儿郎。”
钟寻气极反笑。
倘若此时,钟宝珠承认自己是装病,这药也就不用他喝了。
偏偏他死犟,跟小牛犊似的。
既然如此,钟寻也不再多说什么,干脆把药碗递给他。
钟宝珠挣开两个小厮的束缚,爬下床,双手接过大海碗。
他昂首挺胸,对着钟寻举起药碗,好像举起酒碗。
“敬……敬哥哥一碗,多谢哥哥为我熬药。”
钟寻不为所动,静静地看着他:“不必客气,喝。”
喝就喝!
钟宝珠捏着鼻子,凑近碗边。
大喝一口!再喝一口!又喝一口!
他能喝一百口!
钟寻仔细瞧着,还没来得及欣慰,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
只见钟宝珠弯着腰,撅着屁股,嘴巴贴在碗边,却没张开。
苦药从他嘴边流走,哗啦啦地尽数落进痰盂里。
他还挺爱干净的,知道不能弄脏床铺和衣裳。
这个小滑头!
钟寻难得失了态,大声呵斥:“宝珠!”
“啊——”
钟宝珠从碗里抬起头,一抹嘴巴,豪气冲天。
“哥,我喝完了!”
钟寻低头,看着痰盂里满满当当的苦药。
“是喝完的吗?”
“是啊。”
钟宝珠理直气壮,把碗往他手里一塞,跳上床铺。
“哥,我还生着病呢,就先睡啦,慢走不送。”
钟寻指了他两下,到底是拿他没办法,只好作罢。
“元宝,帮他把被子掖好,夜里睡觉别蹬掉了。”
“是。”元宝恭敬垂首。
“痰盂别倒。他不喝药,就让他闻着药香睡。”
“是。”
“是什么是?不是!”钟宝珠从床上弹起来,“哥,这个药哪里香了?”
钟寻没理会他,带着墨书,头也不回地出去了,徒留钟宝珠在床上蹦蹦跶跶。
“哥,你别走!你说清楚,这个药到底哪里香了?臭死了!跟□□尿一样!”
一派吵吵嚷嚷里,墨书躬身询问。
“大公子,若是小公子总这样犟着不认错,可怎么办?弘文馆还有几日就开馆了。”
“明日一早,备好马车,我去一趟太子府。”
钟寻轻笑一声。
“我治不住他,总有人治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