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好你自己。”
陆荀将医药箱一点一点收好,指尖苍白。
“修养几天。”
“我会派人送你回去。”
说罢,低头。
他突然很害怕看男孩的表情,是因为什么,愧疚吗?
我在愧疚什么?
他好像很难去听清自己的声音。
也许狼王根本护不住那只狗崽子,因为他自身难保。那对父子若不是有一定把握,不会刻意登门。
千千万万个思绪冒出来,如蛛网般交织,密密麻麻。
李清垂下眼眸,抿着唇,嘴角是一小块青紫。
男孩周身笼罩起一层迷雾,一层透明的,未被人察觉的迷雾。身体还在隐隐作痛,李清抬手,很想做些什么。
他回忆起初遇的那一天,他轻轻扯住男人的袖子,低声哀求。
可他真的会再次让他留下吗?他不确定。
“李清,你是个灾星。”
“李清,你爸妈不要你了。”
“李清,你有什么资格让他们都抢着要你!”
他看见了自己,因为长得好看,来领养他的父母不乏少数,孤儿院里的孩童嬉笑着,把偷窃,不安分的帽子一顶一顶扣在李清头上。
“不是我干的。”男孩红着眼,倔强地站在高大威猛的男人面前。
男人没有听,只是一下一下的鞭子抽打在那副羸弱的身躯上,男孩一直没有弯腰.....
好久...好久...
他听见了自己的声音:“李清,你该走了。”
肃穆的气氛还是等来的破局的人,男孩还未变声,音色很干净,却是难以掩饰的伤感。
“好。”
......
陆荀没有再下楼吃饭。
空荡荡的客厅,只剩李清一人,坐在一旁,望着主位出神。
这场雨终于停了,留下的确是更重的潮湿。
李清总是蹲坐在台阶上,这个位置抬头可以看见二楼书房的窗户,可这窗,未曾打开过,窗棂上停着一只蝴蝶,扑棱翅膀,可那扇紧闭的门未曾对他打开。
直到走的那天,李清站在门口。距离那辆越野车只差三米。可行走起来并没有想象的简单,几千斤的重物落在腿上,走的每一步都深陷泥潭。
“哥。”
这一声很小,小到只有李清听到。
“我走了。”
他对着那扇窗说完,上了车。
几个仆人偷偷凑上来往李清口袋里塞了水果糖,酸奶,薯片。
刘管家看不下眼,索性拿了个袋子,其余人排好队一个一个装在里面。
“这么好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