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瑞……”
明隐拿帕子仔细擦去肖瑞额头的汗珠,大拇指轻轻抚平他眉间的沟壑。
那日在醉风居分别后肖瑞便不见踪影,夜里才被肖五带回宫。如今已经昏睡整整两日,冷汗浸湿了一身又一身衣服。
“她招了吗?”他眉眼冷厉,掖被角的动作却轻柔。
魏进忠战战兢兢地回话:“天牢那边只说,江小姐哭哭啼啼,什么也问不出来。”
“江、欢、容。”明隐指节捏得咯吱作响,“本王亲自审。”
-
一枕黄粱梦,不可慰平生。
兴国寺的老住持这样说。
彼时,肖瑞挨着明不妄坐在小榻上,老住持的视线不知落在哪里。
室内寂静。肖瑞看看老住持,又看看明不妄,最终只是捧起方桌上的苦茶喝了一小口。
命数吗?
封建迷信的东西。
肖瑞睁开眼时还没完全清醒,意识陷在漫长的、走马灯似的过往里,被魏进忠的惊叫声硬生生拉出来。
“陛下!您终于醒了!来人!来人!”
聒噪。
肖瑞想喊住他,嗓子却像被砂纸磨过,发不出声音,好在魏进忠贴心地给他喂了杯温水。
“怎么回事?”肖瑞靠坐在床头,身体疲软得动弹不得。
“那日您被麒麟卫送回宫后昏迷了两日,摄政王把醉风居封了,如今正亲自审问江家二小姐。”
肖瑞瞳孔一震,急道:“去拦住他!”
明修野的审讯手段,江欢容不可能受得了。
“诶,嗻。”魏进忠见此,急匆匆去安排。
两个时辰后,肖瑞在偏殿见到了被折磨得筋疲力尽的江欢容。
太医诊断说,表面没有大伤口,但内里受损,要好生将养三个月。
江欢容躺在床上,眼睛紧紧闭着,泪水无声淌出,沾湿了大片枕头。
“对不起。”肖瑞半跪在床头,无力地道歉。
江欢容眼泪流得更凶:“我想回家。”
回不去的。
肖瑞这样想,却没有道破。
明隐跪在殿内,远远望着床边瘦削的身影,内心的不安感越发强烈。
从肖瑞醒来那一刻起,他不曾看过他一眼。
-
“明爱卿认为呢?”
御书房里,肖瑞眉心微蹙,目光落在一言不发的明隐身上。
一群老东西见上次清查没动他们,国丧刚过就打起他后宫的主意,天天一堆折子递上来催他立后纳妃。
今日更是说动庞太傅领头来御书房催婚,肖瑞不胜其烦,转头把问题抛给摄政王。
“回陛下,臣认为,您确实到了该立后的年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