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滩刚想骂出声来,但见月华在后面随时准备起手攻击,若是再动起手来,自己肯定抵挡不住,跟着自己的那群饭桶早就被踹趴下了一个能打的都没有。时滩只好压下怒火,并不敢贸然发动攻击。再说浦原身后有四枫院的当家撑腰,没必要为了他的几句嘴皮子功夫继续跟他耗下去。
“你们别嚣张,总有一天我要你们为今日的行为付出代价。”时滩整理一番自己破烂的衣衫,信步离去。
离开他们数百米远,时滩回望月华,嘴角勾起阴邪的笑意,心里暗自谋划,“这个女人,迟早都是自己囊中之物。”
五番队的副队长办公楼,一间密室之内。
蓝染已经为东仙包扎好了身上的所有伤痕,询问了一些基本情况,对东仙有了一定的了解。
“东仙,你觉得我的妻子,如何?”
东仙被这奇怪的问法问的摸不着头脑,月华副队长确实人很好,不然就不会带自己进入瀞灵廷了,更别说替自己出气教训那群守卫和时滩了。
月华一边扶着东仙一边用鬼道攻击时滩,虽然东仙眼睛看不见,但能感受到月华的英姿飒爽,力量蓬勃。
“对不起,蓝染副队长,都是因为小人一己之私,连累了月华副队长。”东仙不敢妄自评价月华,只好道歉。
“月华到底只是妇人之仁,她帮不到你什么忙。如果你真心想为枉死之人复仇,那么请你入我麾下,你我携手,便可以摧毁世界。”
蓝染的声音低沉而诱惑,一语穿透东仙心底最深处的阴暗。这位蓝染副队长,东仙依靠视觉外的其他感官所感受到的震撼,甚至要高于月华带来的冲击力,蓝染仅凭一击斩落天雷,这是何等不俗的力量。
“是!我愿誓死追随于您,蓝染大人!”
东仙不顾满身的伤,庄重的给蓝染行双膝跪拜大礼。头重重的磕在地板上,决心已定。
数日后,浮竹病情初愈,奔走于二番队和八番队之间,凭着不错的交情获取了浦原喜助和京乐队长的大力支持。
有了大贵族四枫院家的首肯,和上级贵族京乐家的推动,从大量人手暗中调查到的一些蛛丝马迹来看,可疑处都指向时滩。京乐浮竹浦原三家联名向中央四十六室举报时滩杀害死神同僚以及妻子的罪恶行径。
迫于各方势力的审视,纲弥代高层不得不配合四十六室彻查时滩,所有罪证确凿罪名成立,为了家族的前程,大贵族的荣耀,只好选择牺牲这位分家末裔,遂将时滩交给中央四十六室处置。
由尸魂界各处所组成的四十位贤者以及六位审判官,最终拍板决定将纲弥代时滩关押至一番队地下的第六层监狱,刑期200年。
对于此种判决结果,浮竹等人自是不服。但不服也不能再对其结果做出干涉。
四十六室表面上选贤举能,汇集八方贤能人才,实则与各大贵族阶层盘根错节,普通流魂街出身的民众压根就进不了体|制|内,就连死神也无法晋升到四十六室。时滩刑期只此短短200年就可窥见其内部的腐朽,不乏狼心狗行之辈和奴颜婢膝之徒,为了利益的交换权力的追逐,避重就轻胡乱判决之事不在少数。
东仙早已预料到会是这种结果,即便是这样不痛不痒的判决,也是集齐了三四家之力才勉强达成,不敢想象纲弥代家族渗入权力的中心已经有多么的根深蒂固。想要真正意义上将凶手绳之以法,唯有革除现有一切。
东仙加紧了在灵术院的修习,昼夜交替,四季轮转,不敢倦怠丝毫。
月华出于对歌匡之死的愧疚,经常去灵术院看望东仙,知道他在流魂街时条件不好,给他捎来许多日常用品,以及各式各样的糕点零食。当然月华手笨自己不会做,这都是平时在曳舟队长那里混吃混喝打包带走的,除了分一点给手下的可城丸秀朝之外,其余全部都给了东仙。
东仙得了月华照拂,很是感激。
三年后,东仙顺利从灵术院毕业,普通学生六年完成的课业,东仙仅用时一半,虽比不上月华当初一年时间毕业,但也算是中上水平,蓝染遂将其引荐进了九番队,静待他的表现。
东仙成为九番队的队士以来,每日勤恳劳作,脏活累活毫不埋怨,外派任务也是不怕危险第一个冲在前头,很快就在队员里面脱颖而出,被六车队长破格提拔为第五席。
时值夏夜如水洗般空明澄净。
蓝染和东仙一前一后立于流魂街某处山崖边。
“东仙,让我再问一遍,你觉得我的妻子,如何?”
蓝染负手而立,站姿儒雅,谦谦君子,内心平和。蓝染抬眼向前,一片苍茫交汇天与地的界限。
“蓝染大人,月华副队长对我极好,我在灵术院的三年,全靠月华副队长接济和照顾。”东仙如实回答。
“原来如此。”蓝染点头,侧身回视东仙,他比自己要矮大半个头,进了九番队之后开始佩戴护目风镜,平时作风严谨。
“你虽然目不能视,但盲人的感觉要比普通人更为灵敏。有些事情,并不像我们表面上看到的这般。”
“蓝染大人,这是何意?”
山崖的夜风拂面而来,蓝染接下来的话语随着风声落入东仙耳畔。两人黑色的裙裤被风吹起很高,东仙听的微微一怔,随即低下头去,思索着什么。
“要,我说这些,并不是想打击你好不容易才对他人建立起来的一点信任感,只是,我想让你明白,任何人都有他的目的,不可盲从。包括我。”蓝染对他的称呼亲近起来,开始只唤名字不称姓氏。
“我懂的,谢谢您告诉我这些。我的余生,只愿跟随您一人。”
“那么,我跟你交代一下,后面要做的事情。”
“是,蓝染大人。”
两人的对话内容又只剩山崖和风知道。
良久,蓝染像是站累了,坐下来,双脚垂落悬崖边,并不在意东仙就在自己身后。
“要,表象动摇人心。月华是作为我的刀刃去培养的,你不可以对她产生任何心思。”蓝染回眸审视东仙黝黑的面庞,沉声道:“如果都这样了,你对她还是起了恻隐之心,那我就不能饶恕你了。”
“蓝染大人,我的身心只为大计而存在,绝对没有任何私人的情感牵绊。如果有一天我背离大计,脱离正道,请您一定要亲手杀了我!”
东仙诚惶诚恐,对着蓝染的背影深深地鞠了一躬。
此时此刻的瀞灵廷,并没有人察觉五番队的蓝染副队长暗地里牵引九番队的第五席,毕竟,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情罢了。
自时滩事件过去三年多,护廷十三队趋于宁静平和,即便当初在四十六室外头闹得天雷滚滚也被瀞灵廷高层所压制下来,无人再提。
任何不够光彩的事情终将要被湮灭于黑暗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