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孟沅直接问他:“你怎么知道?”
“声音!”裴谯说,“你在外和在家里是两种声音,你自己不知道么?”
童孟沅忍不住‘哈’得一声笑了出来,完全没想到这一点。
“那你现在在哪?”裴谯叹着气问道。
“我过几天就回去了。”童孟沅看了看周围环境,也不想再和裴谯多说,很快就反问他,“你有事吗?”
裴谯声音沉沉地道:“我没有。”
童孟沅每回一听裴谯字正腔圆的说话就觉得好笑,当场没忍住又笑了一声,然后就拉开手机,说:“没事那我就先挂了。”
他俩一点关系都没有了。裴谯没出现前,童孟沅还觉得自己可以硬撑着恨恨他,后来也难免觉得恨本身也太耗精力。是先有在PEI的知遇之恩在,才有后来童孟沅胆大包天敢和老板玩暧昧在后。谈恋爱归谈恋爱,但童孟沅对裴谯也恨不起来。
既然没出轨,那就算了吧。
童孟沅想开了。到此为止也不需要前因后果,一切也是时候画上一个句号了。对某件事太执着不是他人生的必选项,必要时候还是学会随波逐流来的好。
“那我来找你行不行?”裴谯又问他。
“没这个必要。”童孟沅干脆地说。
“可我觉得有。”裴谯说,“我想看见你。”
“你之前怎么不想看见我?”童孟沅心平气和地反问他,“是我现在比起以前变了点什么吗?”
裴谯:“……”
在裴谯沉默的间隙,他身后传来一个声音,高喊着问他:“哥!哥,这样行不行?”
“你就先挂在那里吧。随便放在哪都可以。”裴谯放下手机朝身后来帮他搬家的裴鹿迎道。等再举起手机,通话页面就已经干脆利落地消失。童孟沅挂断了电话。
裴谯只来得及‘喂’了半个字,一切就真的都结束了。
裴鹿迎挂好壁画以后过来朝哥哥邀功,结果一过来就看见裴谯坐在沙发上两手抱胸,目光直勾勾地望着前方,灵魂像是已经出窍了一会。
“哥你怎么了?”裴鹿迎立刻‘啪’得一声扑到裴谯手边,像条大狗似的朝裴谯连忙问道。
“我想爸妈……”裴谯垂眼望望指望是指望不上,但就是干什么都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的裴鹿迎,一时间更是头大如麻,“我上次让你整理的那四个财表你写好了吗?”
裴鹿迎对他的话永远选择性倾听,而且出口即不逊:“为啥忽然要想他们?他们不是死很久了吗?”
裴谯一向自诩能算做是一介良师,在设计界也没少带出过新星来,唯独裴鹿迎,家中苦果年年都让他一败涂地,生气也不能,忍耐也无法。
“你立刻给我去整理那四个财表。”裴谯说,“在晚饭之前弄不出来你就别吃了。”
裴鹿迎登时惨叫一声,但抬头再一看裴谯扫过来一眼的视线,就忍不住浑身一颤,也就不敢再声张造次了。哪怕就是他俩亲爹亲妈还在世的时候,在全家里外,裴鹿迎也最怕他哥。裴谯说的话那就是圣旨,裴鹿迎只要跪下喊‘嗻’就行了。
“我真不明白……”裴鹿迎嘟嘟囔囔地道,“我真不明白到底为什么要让我学习!”
不过就这他也不敢当着裴谯的面说,裴鹿迎嘀嘀咕咕地只敢回房间偷偷说。
裴谯低头望着通话页面又多叹了一口气。
现实其实容不得裴谯感慨太久,没一会他手机就‘叮’得响了一下,裴谯一看就就知道是他近日回国的消息流出,一群人想要和吃饭。吃饭也不是最主要的目的,主要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拥有一家规模不小的珠宝品牌只是一切本真下必然达到的一种表象,裴谯手上拿着的精品工艺工厂才是他这么多年一直还被多方惦念的唯一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