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枫忍不住笑了：“叫于总多见外，咱俩岁数差不了几岁，我要是乖乖读书，现在八成还在宿舍熬夜赶论文。”

“那你还真该多熬几年。”她摇头，“要真那样，这城里少个能干的人，多一个睡懒觉的大学生，不亏？”

“你这话说的，我听了都脸红。”他推开车门，“说吧，找我干啥？不会真想请你吃顿饭，我就把人救回来了吧？”

她眨眨眼，没绕弯子：“你提醒我爸别去那场饭局，结果他躲过一劫。我不请你吃饭，良心真过不去。”

“光吃饭不够？”他挑眉。

“不够。”她点头，“你要是哪天需要人跑腿、搬文件、熬夜改图纸，只要你开口，我随时待命。”

于枫叹了口气，靠在椅背上：“你爸到底还是没逃过那摊子烂事……好在有你。”

他启动车子，侧头看她：“吃饭行，但你要真想报答，我倒真有个主意。”

她眼睛一亮：“你说。”

“你不是学建筑设计的吗？我爸原来的那栋楼，我正准备翻新，改成互联网总部。”他顿了顿，“要不……你来设计？”

她愣了三秒，心跳快得像敲鼓：“你……你真让我设计？”

“你不就是这个专业的吗？你导师还是省里那几个顶尖专家之一。”他笑，“这么好的资源放着不用，我才真对不起自己。”

“我……我真能行？”她声音轻得像怕惊了风。

“图纸带了吗？”

“带了。”她从包里掏出一个薄薄的文件夹，指尖有点抖，“就在里面，还没来得及改第二版。”

他接过来，随手翻了一页，没说话。

车子缓缓驶入晚霞里，路灯一盏盏亮起来。

良久，他轻轻说：“明天上午十点，来公司。带上你的全套方案。”

她猛地扭头看他，眼眶有点发烫：“真……真用我？”

“不然呢？”他耸肩，“总不能让外包公司把楼改得像个殡仪馆吧？”

她笑出声，眼里却湿漉漉的。

“于枫……谢谢你。”

“谢啥，我也没白拿你东西。”

“我不是谢你给我机会。”她低声说，“我是谢你……没把我当花瓶。”

车里安静了几秒，他没答，只是把空调调高了一度。

红灯变绿，他踩下油门。

远处霓虹亮起，城市的夜，才刚刚开始。

蒋南孙心里清楚，于枫那公司装修的事儿，压根用不着亲自动手，随便找个外包团队，交代两句就能搞定。

可他偏偏把这事儿扔给了她，一个连ppt都搞不明白的大学生。不是真指望她能干成，纯粹是想让她心里好受点，给个台阶下。

她张了张嘴，最后啥也没说。

于枫倒是一脸轻松：“别想那么多。你不是说要请我吃饭吗？去哪儿？指个路。”

蒋南孙带他去的，是条老巷子里的小馆子，招牌都没挂全，门口摆着几张塑料凳，灶台边儿上烟气腾腾，老板娘系着围裙一边炒菜一边喊人。他们到的时候，桌桌都满了，等位的排了三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