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笨拙的用手抓着杆子,想要复原,却越弄越糟糕。
余闻帆两下把杆子插好,站起身对疯子说: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快回去吧。”
疯子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会,最终他摆摆手,在草地上坐了下来。
他抬头仰望星空,像一个满腹心事的落魄诗人。
向池走过去坐在他旁边,有很多想对他说的话,一时间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想问他过得好吗,爱人离世的时候在想什么,以后要怎么过下去,会不会储物思人……
但这些问题无论如何都太冒昧,向池觉得自己问不出口,也没有勇气知道答案。
余闻帆躺在草坪上,像对待普通朋友那样和疯子聊天:
“叔,你一般多久剪一次头啊?”
“我感觉你五官挺端正的,你年轻的时候肯定很帅。”
“现在也很帅。”
“叔,每天都干什么?”
……
疯子每句话都有回应,虽然他用手比划的余闻帆只能看懂一半。
乡村的夜晚,两个高中生和一个疯子并肩坐在草地上,头顶是一片浅紫色的星空。
向池毫无困意,借着月光他可以看清余闻帆的侧脸,有一瞬间突然很想往旁边一倒就这么靠在他身上。
……?
什么玩意。
他被自己的想法狠狠吓了一跳。
偏偏余闻帆还在这时转头看他。
“冷吗?”
向池摇头,疯狂祈祷自己脸上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表情。
他伸手拍了一下余闻帆的肩膀。
“转过去。”
余闻帆:“?”
他不明白向池脸上近似于“害羞”的表情从何而来,以及自己为什么莫名其妙挨了一巴掌。
后来是疯子先困了,在草地上睡着了。
是余闻帆和向池把他拉进帐篷里。
—
第二天早上,何逸醒来的时候措不及防看见一个陌生男人躺在他们的帐篷里,两只脚正对着他。
“……我靠!!!你他妈是怎么进来的???”
他这一声把疯子唤醒了,疯子坐起来,迷茫的揉了揉眼睛。
向池早就醒了,在收拾东西,闻言解释道:
“我把他带进来的。”
疯子清醒之后就站起身,对着他们鞠了个躬,然后立马跑出了敞篷。
余闻帆还赖着没起,向池伸手去拉他:
“起来了。”
余闻帆翻了个身,没理他。
向池有些懊恼,他没这方面的经验,不知道该怎么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他把手放到余闻帆的头顶,想试着把他的头掰过来。
却在刚碰到他头发的一瞬间被攥住了手腕。
“我起来了,你别乱摸。”
余闻帆的语气有点凶,不知道是因为起床气还是别的什么。
向池松开手,静静等着。
过了一会,余闻帆终于艰难的坐起来,一脸挫败。
余闻帆的头宝贝的很,谁都碰不得。
之前何逸闹着玩想去拍拍他的头,差点没被揍死。
“……”
向池小心翼翼的盯着余闻帆,悄悄把骂人的话都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