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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1 / 2)





  王远平在ktv大厅转了两圈都没看到时翼,就因为刚才那个端着托盘的服务员撞了自己一下,掉了几瓶酒在地上碎了,息事宁人,赔钱了事。但时翼却丢了。

  他给时翼打电话时却发现他手机还在自己兜里呢。

  又去厕所找了一圈,再返回刚才的包房,依然没发现时翼的踪影。王远平只能寄希望于——他打车回家了。

  看了看时间,10点20了,也差不多是他回家的时候,于是王远平打了个滴滴,往时翼家赶。

  然而时翼根本就没有回家,他转悠到一家烧烤摊,点了豆腐干和猪脑花,又点了一箱山城啤酒,静静的坐在一个角落,发呆。

  刚才那里没有山城啤酒,卖的都是很贵的牌子,不是说喝不起,而是,山城啤酒是有故事的。

  故事的开头就是……一个青年男演员跟同剧组的一个大胡子遇上了,然后他们天天喝山城啤酒,看电影……然后他们相爱了……哦不,是做.爱了。

  时翼哼笑着,整个故事中,没有爱,只有欺骗与玩弄。

  好烂的故事,好烂的结局。

  “小伙子,你的东西烤好了,剪不剪?”老板在炭火前扇着扇子,扭头问。

  时翼戴着帽子,遮住了大半个脸,他还记得自己是个艺人,用仅存的理智保护好自己。“不剪,就用竹签。”

  “好咧。辣椒放多放少?还有别的忌口没有?”

  “正常,你按平时的习惯放就好。”

  老板端着烤好的串过来,递上一个开瓶器就又过去忙了。

  时翼盯着豆干上密密麻麻的葱花,凄然一笑。再也不会有人替自己一颗一颗的挑葱花了,也总得学会跟个正常人一样吧,好赖都吃,没有忌口,没有害怕的,就不会受伤。

  他拿起竹签的一端,将头凑到盘子边,那股新鲜的葱味冲鼻得很,或许在90%人眼里,这个植物就是最可爱的配料,提味提鲜,可是对于从小就反感葱的味道,一闻就几乎昏厥的人来说,无疑是生化武器,是夺命的毒药。

  他咽了口口水,倒不是觉得它很美味,而是,清理掉喉腔的障碍,确保能在短时整个生吞进去。

  时翼轻蔑的看着它,哪怕心里已经恶心到不行,还是一口咬了下去,当那葱白的脆和葱绿的柔跟牙齿接触的一瞬,似乎神奇般的发生了某种化学反应。满口除了葱,时翼吃不出别的什么味来,既没有豆干,也没有孜然、花椒、辣椒、盐……

  冲得眼泪直飙,时翼都咬着不放。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成年后有这么倔的一面,出道、当艺人、当演员……他一路走来,妥协过太多次。

  小的时候爸妈为了纠正他这个不算缺点的毛病,煞费苦心,却收效为零。

  他跟葱是上辈子有仇。小时候宁愿饿一顿,都不会沾有葱的食物,哪个父母会真的铁石心肠眼睁睁看孩子不吃饭呢,最后只能作罢,做菜起锅前会单独用个小碗给他盛一份没葱的,然后才放葱翻炒起锅。

  时翼觉得,那是对自己太溺爱了,倘若真狠心饿自己几顿,说不定,那时候这怪毛病就给治好了。

  好比畸形的感情,趁早纠正,才不会害人害己。

  “呕……”实在是太恶心了,他心想,假如我有罪请用法律制裁我,而不是用这讨厌的外星生物来惩罚我。

  咽了好久都没咽下去,喉咙接受了大脑的暗示拒绝了吞咽的动作,舌头一搅动,把那半块似烂非烂的豆干连同和满唾液的绿色物体一并吐了出来。

  弄了一盘子……

  周围本来就没有几桌人,见他这个醉鬼这样恶心,纷纷避让,他那一桌,显得孤零零的。

  时翼才不管别人怎么议论他,他背对着世人的目光,独自饮酒,却发现,山城啤酒的味道怎么变了?是不是所有的东西都会变啊?是不是所有的东西都是来恶心他的,就因为他叫时翼?

  他摔了瓶子,破口大骂,地地道道的重庆话,龟儿子、包丕龙、方脑壳、哈戳戳……发泄对象竟然是一盘沾满葱花的烧烤食品。

  果然醉得不清。

  对于酒鬼的醉言疯语,没有人会去认真,只是避开他,坐得更远。

  时翼也没有叫嚣很久,很快就趴在桌上睡着了。他太累了,长期的失眠和超负荷的工作已经透支了身体,酒量再好,也终于醉倒了。

  一会儿,老板来收拾桌子,发现这个人还赖着,摇了摇他:“兄弟,醒醒,嘶……你怎么吐得这么脏?不能在我这里睡啊,起来,听见没。”

  “他是我朋友,我来接他走。”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不顾众人诧异的目光,坐到了时翼的边上。一只手搭在他的后颈处,头挨着他的,酒气冲天的问:“小哥哥,一个人呀?”

  时翼把脸埋在臂弯里,不停的摆着头,他不想理任何陌生人。不管是好意的,还是歹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