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秒,他还在十几步外的阴影里。
下一秒,他就已经出现在了沈炼的面前!
沈炼甚至没有看清他的动作!
一股无形的压力,瞬间笼罩了他!
他感觉自己,就像被一座大山压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好强!
这个人,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高手,都要强!
斗笠人伸出一只手,抓向了沈炼的肩膀。
他的动作,看上去并不快,但沈炼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躲避!
无论他怎么动,对方的手,都如影随形,始终锁定着他!
完了!
沈炼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没想到,自己拼死冲出牢笼,手刃仇人就在眼前,最后,却要栽在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人手里!
他不甘心!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甬道的另一头,突然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叫骂声。
“妈的!锦衣卫的孙子都死哪去了?一个人影都看不见!”
“刘爷,您说,那姓沈的小子,会不会已经被他们转移了?”
“不可能!督主说了,他就在这诏狱里!给咱家搜!就是把这里翻个底朝天,也要把他给找出来!”
是西厂的人!
刘疤子!
郑和的人,也来了!
刘疤子带着几十个西厂番子,骂骂咧咧地冲进了诏狱深处。
他们本来是跟着郑和去宫门口“告御状”的,结果半路上就听到了北镇抚司这边传来的喊杀声。
郑和是什么人?他立刻就明白了,这是有人在趁火打劫!
他嘴上骂着赵靖忠无能,连个衙门都看不住,心里却乐开了花。
这浑水,越搅越有意思了。
他当机立断,立刻让刘疤子带一队精锐,以“追查凶犯”的名义,杀进诏狱。
他的目的很简单,不管里面是谁在闹事,他都要趁乱把沈炼这颗关键的棋子,重新抢回到自己手里!
刘疤子一进诏狱,看到满地的尸体和一片狼藉的景象,也是吃了一惊。
“我操,这他娘的是谁干的?下手够狠的啊!”他啐了一口唾沫,眼里的兴奋之色却更浓了。
“都给老子精神点!人肯定就在这附近!”
他循着打斗的痕迹,一路追了过来,正好就撞上了甬道里的这一幕。
当他看到被钉在墙上、出气多进气少的赵靖忠,看到浑身是血、摇摇欲坠的沈炼,以及那个横插一脚、气势逼人的神秘斗笠人时,刘疤子那张刀疤脸上的表情,可以说是精彩纷呈。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赵千户啊!”刘疤子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那笑容里满是幸灾乐祸,“您这是……怎么挂墙上了?”
赵靖忠看到刘疤子,就像看到了亲爹一样,眼中爆发出强烈的求生欲。
“刘……刘档头……救我!快救我!”他嘶哑地喊道,“沈炼……沈炼要造反!还有这个戴斗笠的……他们都是建文余孽!快……快拿下他们!大功一件!”
到了这个时候,他还不忘给别人画饼。
“建文余孽?”刘疤子撇了撇嘴,他才不信这鬼话。
他的目光,在沈炼和斗笠人之间来回扫视。
沈炼这小子,他是认识的。督主说了,这是自己人,演戏的。可看他现在这副六亲不认的疯魔样子,倒不像是装的。
还有这个戴斗笠的,又是从哪冒出来的?
督主的计划里,可没这号人物啊!
“这位朋友,哪个道上的?”刘疤子把弯刀扛在肩上,歪着脑袋,打量着斗笠人,“我们西厂办事,识相的,就赶紧滚蛋!不然,把你也当成逆党给办了!”
他试图用西厂的名头,来吓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