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男生浑身一震,眼睛都亮了:“你竟然还记得,那都是一年前的事了。”
每个人心里都会有自己高帅时刻,帅到自己都恨不得跳起来亲死自己。可惜运动系男生中最受欢迎的是李珏,一般人抢不了多少风头。可楚微竟然记着他,记着他的高帅时刻,这是麻姑爪搔到了痒处,想不爽都不行。
楚微的笑容愈发亲切了:“怎么会不记得,当时大家都惊呆了,女孩子们哪怕看不懂球的,也都在放声尖叫。”
高大男生都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了,笑容都憨厚起来,不由自主得把事情原委巴拉巴拉说了个清楚。
原来李珏他们约了一伙人打游戏,打了几局觉得没趣,开了个赌局玩骰子。不知为何,男主,也就是现在的小透明张枫被邀请了,不玩就是不给面子。输输赢赢的,最后净陪李大少二十万。
这原本不是什么大事,在学校里,很简单的事情就可以赌起来,比如“一万,我赌楚微毕业晚会弹奏月光曲”“两万,我赌陈宇秋跟那谁谁谈上了”。性质上,都是无伤大雅的生活调剂。
楚微不知道男主在磨蹭什么,按常理,他会发现骰子有问题,里头放了水银或桌子下放了磁铁。要么一开始输输输,最后一波全赢回来,要么让对方奸计暴露,颜面扫地。
毕竟设定里面男主就是无敌的打脸狂魔。
哪里需要让他这个假少爷出面来救呢?
器材室里,一群男生抽烟喝酒,弄得乌烟瘴气。楚微推门的瞬间,就微不可查的皱起了眉。
李珏在一帮男生的簇拥下坐着,男主坐在他对面,看起来——还挺淡定。
楚微知道得罪男主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但这些人不知道,还以为他黔驴技穷了呢。
李珏掸了掸烟头,“我们看在楚少的面子上,也不为难张枫。但赌场如战场,咱们输赢总得算算。”
李珏的身价哪怕在贵圈里也属于很贵得那一批,而且还是家里独苗,板上钉钉要继承皇位的太子爷。他作风素来张扬霸道,却也鲜少有人忤逆,楚微更犯不着触这个霉头。
楚微笑着拿出了手机,准备转账:“那是自然,也多谢李少给我这个面子。”
李珏嗤笑一声,推开了楚微的手机:“小看我了不是,我什么时候把钱放在眼里了。”
距离太近,他身上的酒味烟味让楚微不太好受,不过是素来装惯了,这会儿还能微笑罢了。
李珏吐了个烟圈,“咱们多年同学,谈钱就生分了,这样吧,楚少陪我喝一杯,这事就过去了。”
此话一出,空气些凝重。
在座各位,从小耳濡目染了各路交际规则,各个都不是清纯少男少女。大家都清楚,如果真有两家闹了矛盾,有第三方出面组和和头酒,那彼此共饮一杯不是大事,这事揭过了,以后该怎么滴就怎么滴,最重要的,双方地位还是平等的。
但如果被对方要求着陪一杯,那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只有地位高的可以要求地位低的这么做,对方还得感恩戴德,表示这是自己的荣幸。
而最关键的,明面上,这两位还都不是普通人,以后,李珏,楚微都是要当家的。
这帮跟着凑热闹的人大抵也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有些人已经偷偷走掉了。
器材室有点距离,楚微方才过来,走得又急,这会儿还在微微喘息,纤细的脖颈上还有汗湿的痕迹。这会儿污浊的空气熏的他胸口发疼。
李珏知道楚微一定会过来,因为他无法放着这个张什么不管,他平常装得就是一副很有爱心很有兄弟情的模样。而他的目的,就是让他装不下去。
他要在毕业前夕,让大家看看,他楚微难道还能是割肉喂鹰的圣人。
他冷笑道:“如若不然,只能让张兄弟给我擦一年的车了。”
他很狡猾得偷换了概念,“楚微不愿意喝杯酒,宁愿让自家亲戚给人当一年下人。”
这件事结束,就会变成这样。没人记得李珏咄咄逼人,只记得楚微薄情寡义。
大家都等着楚微的反应,片刻后,却听到珠落玉盘的声音。
楚微叹息一声:“是我刚刚关心则乱了,竟然忘了李少根本不在乎钱,要发作他,自然是他没让李少尽兴。”
他拍拍男主肩膀,示意他起来:“我们继续吧,输赢且不忙论,今晚我一定会让李少尽兴。”
这是他做完噩梦后,头次在大庭广众下直面男主,心里崩着一根弦,脊背都是硬的。
男主却只是扶他坐下,触碰到他凉的惊人的手指,微不可查的皱了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