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说，这是我对他的承诺。”白泽瞥了一眼秦淼淼期盼的小脸，不动声色地从她手中接过水杯，十分郑重地抿了一口。

“切，怎么连神都这么小气啊！”秦淼淼一摆手，十分失落地坐在了凳子上。

白泽一边喝水，一边却用余光扫她。此时的这个人类女人头发凌乱、衣杉不整，削瘦的脸上写满了疲惫。很显然，这是不久前的那场大逃亡造成的。

白泽拿着手杯的动作一滞，一种奇怪的念头涌上心头。为什么在他感应不到她的位置之时，他的胸膛之处会有隐隐约约的堵塞感；为什么在结界边缘处试图强行打开结界时他觉得有些不安；为什么在得知秦淼淼安全之后那些不适都会统统消失。

他的头脑之中浮现起了几个字——无论如何，护她平安。

不再像过去那样因遵循仙岛规定而保护人类，这一次，是他自己想要去做！

难道这种朦朦胧胧的感觉……就是所谓的欲望？

秦淼淼见白泽发起呆来，抬手在他面前挥了挥。

“白大仙，你别告诉我，你这是在发呆？”

白泽眼眸一垂，立即掩去了眸中隐隐浮动的光华。

秦淼淼像看到太阳从西边升起了一般跳起来，摸着下巴打量白泽：“人之所以发呆，正常都是因为有心事。有心事也就是代表心里有放不下或者疑惑的东西。你刚才在发呆，难道是已经有了一点七情六欲？”

白泽听秦淼淼说话，眼中的光再次闪了闪，

秦淼淼猛地靠近白泽，弯身将自己的耳朵贴在白大仙的胸口上，为了保持身体的平衡，她的两只手轻轻抓着白泽放在身侧的胳膊上。

“你……”

”别说话！”秦淼淼制止了白泽的问话，十分认真地探索白泽心中的秘密。心，是一个人最神秘之所在。

此刻，秦淼淼正在听他的心发出来的声音。

白泽并没有反抗，反而是静静地低头去看秦淼淼的动作。居高临下，他看不清秦淼淼的表情，却能够看到她如蝉翼一般的睫毛随着她的眨眼煽动，如一只灵动的蝴蝶在舞动。

这样的场景非常熟悉，他知道，万年前的自己也曾这样注视过这张美丽的容颜。

忆起过去，白泽突然觉得心口一痒，而秦淼淼也在这一瞬间跳了起来。

“哎呀！”秦淼淼大叫，“白大仙，你好像……有了一点心跳，虽然很微弱，但这真的是心跳。我记得你以前的胸膛就是空心的，没有一点动静！”

“心跳？”白泽淡淡说了一声，随机用手捂住自己的胸口。

在成为兽神以后，和七情六欲一起消失的还有他的心，如今他渐渐有了一点感觉，又长出了一部分的心。

看来，他没有找错人。

意识到这点，他似乎涌起了一丝欣喜的感觉，僵硬的脸上一抽一动，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秦淼淼看得一愣一愣地，连忙跑进厨房端出了几瓶调料。

她先打开装着醋的瓶子，朝着白泽的鼻尖挥了挥。

“怎么样，能闻得到吗？”

白泽用力吸了吸鼻子，摇了摇头。

秦淼淼又再打开酒瓶。

“这瓶呢？”

白泽又重复了刚才的动作，还是什么都没有闻到。

秦淼淼泄气了：“看来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

这样的结果，其实并不算失望。一个孩童从出生到学会走路尚且需要一年有余的时间，更何况是一个没有心的人呢？

她真心地希望白大仙能够达成所愿，却又希望那天能够晚点到来。白大仙的所求，需要付出的太多，她无法想象现在这样一个无所不能的白大仙在失去异能之后会变成什么样。

七情六欲真的有那么重要吗？重要到能够让他放弃所有？钟离长思……你到底何德何能，能让一只异兽执着到此呢？

秦淼淼真的是太累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回的房间。在迷糊之中，他感觉到有一双大手将自己抱起，动作轻柔地将她放回床上，并贴心地替她盖好被子。

若是平常，她定会猛地惊起，可现在却不会。因为她知道除了白大仙，不会是别人。

或许人与前世真的是有联系的，在慢慢地相处中，秦淼淼也开始相信自己就是钟离长思，也对白大仙产生了莫名的依赖感。

秦淼淼在小小的卧室内睡得香甜，却一点没察觉卧室外的白泽已正式启动复仇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