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淼淼发现,绿羽正在慢慢化作一团绿烟,融化在那白光之中。
“不要!”
就算只是一个对神、妖、兽毫不知情的人类,秦淼淼也能知道,再这样下去,绿羽一定会死,它会被这只妖兽所用,成为它的一部分。
虽然它总是嫌弃这只多嘴又烦人的鹦鹉,但想到它的生命将会因她而终结,她的心就像被桩木狠狠压住一般。
白泽,你在哪里,快救救绿羽,救救我!
突然,獓狠仿佛受了重击一般闷哼一声,整个人的身体往后墙撞去。
那一团光圈顿然消散,只剩一道形状不明的绿烟在地上徘徊挣扎。
一个白色颀长的人影在包厢之中出现,他一手背后,另一手手中持着细长的宝剑指向獓狠。
“还不快收回绿羽!”白泽肃目直视獓狠,一边对秦淼淼说道。
“归兮!”听到白泽这么一提醒,秦淼淼赶紧喊了一声。在看到那团绿烟收回手心之时,她紧绷着的神经顿时放松了不少。
“你……白泽?”看到白泽的出现,獓狠显然十分震惊,“你怎么会在这里!”
“来此收你!”白泽并不与獓狠废话,扬起宝剑施施然朝他刺去。
獓狠瞳孔一睁,灵敏地避开了那一剑。
就在这个危机的时候,大门突然打开,守在门口的一群黑衣人涌了进来。白泽本想去追獓狠,却无奈被那群人死死围住。
他怒吼了一声,发出巨大的野兽之音。手中的剑左右流离,没有几招的功夫,那群“黑衣人”全都被他杀死,化作几团黑烟消失在空气里。
白泽目光凌厉地转向獓狠,那冰冷的眸仿佛要将空气凝结在一起一般。没有了助手,獓狠只好独自面对白泽的招招攻击。
秦淼淼目瞪口呆地看着那纠缠打斗在一起的两人,一时之间不知自己该逃还是该继续留下。
她现在才知道,原来自己今夜的处境竟是如此危险,先是有惺惺作态的林沐珊,又有人面兽心的妖兽市长,还有门外将她围住的一群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
她诧异地张大了嘴,手心慢慢渗出汗来。
数个回合之下,獓狠显然已经无法再抵挡白泽的雷霆一击,他的招数逐渐转变成闪躲逃避。白泽本有很多机会可以一举将他击毙,但他始终没有。
秦淼淼看得出来,对付獓狠他虽游刃有余,但他却始终有所顾虑。他想起那日白大仙和诸犍的对话,此刻的獓狠只是一魂二魄,早已没有了当年的攻击力。可他时而有形,时而无形,现在又能够以市长的身份在a市生存,难道是……
白泽一脚狠狠踹在了獓狠胸口,獓狠抵挡不住,重重地朝大桌子撞去。偌大的一张桌子在瞬间崩析瓦解,桌上的菜肴散落在地,满地狼藉。
一阵晃眼的金属反光刺来,当秦淼淼再去看时,发现白泽已将手里的长剑正指獓狠的眉心。只需再稍稍一用力,獓狠的生命就会完结。
“刺啊!杀了我,你也难逃天谴!”獓狠的嘴角已经开始渗血,他半瘫在狼藉之中,没有面对死亡时的恐惧,反而在语气中添上几分威胁的意思。他突然扬起嘴角,狡黠的眼睛眯了起来。
白泽的动作滞在原地,就连眼眸之中也多了一些犹豫。
就只是那一瞬间的功夫,獓狠眼眸一变,化身成了一只四角野兽,嗖得一声跳窗逃走。
秦淼淼烦躁地叫了起来:“你发什么呆啊,被那只畜生给逃走了!”
“他还不能死,他若死了,吴市长也会死……”
“你是说……这个身体不是那只妖兽的,而是吴市长的?你身为兽神,不能杀人,否则就是触犯了天条,违逆了三界伦常,会受到天谴!”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白泽收回剑,转身去问秦淼淼。
秦淼淼轻嗤了一声,脸上满是不屑:“电视里都这么演的,我怎么会不知道!都是套路而已。”
她还想再吐槽几句,没想到白泽猛地抓住她的手臂,十分急促:“快走!”
“干嘛啊你!”
“有人来了!”白泽一语话毕,口中咒语一念,二人便消失在了豪华包间之中。
“警察同志,就是这间包厢,我刚刚听到里面有人打斗的声音。”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越来越近。她带着三四名警察几近小跑地来到包厢门外,快速地打开大门。
偌大的包间中依旧明亮,圆桌粉碎,椅子东倒西斜,一桌子的佳肴倒地,碎盘子破杯子到处都是。可以看得出有打斗的痕迹,甚至还能察觉到一些血迹的存在,可是他们看不到有一个人影。
警察随意探勘了一番现场,又翻看了酒店顶楼的监控视频,可除了看到有人进门的记录以外什么都没有。
这个包厢仿佛一个无底洞一般,除了演员林沐珊和在开始时进门服务的店员以外,无人再出。
同一时间,林沐珊飞快地冲下酒楼,慌张地坐上自己的车。
她脸色苍白,浑身发抖,因为受到了过度的惊讶,她的目光放空无神。
她的耳边不断地回放着半小时前在酒店包厢门外偷听到的那些话。因为知晓吴市长意图,所以在秦淼淼来后,她便识趣地借口离开了。
不过那个时候,她没有走,而是走到包厢的另一面隔墙处附耳偷听。
她想知道秦淼淼会受到怎样的待遇,她想看到秦淼淼被欺凌侮辱的样子,可是她没有想到,她所看到的那一切根本就不是她的能力所能接受的。
“原来不仅是那只鹦鹉和驯兽人有古怪,就连干爹也……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秦淼淼,你为什么总会给我带来霉运!”她烦躁地挠头,以此释放此刻她心中所有的惊恐和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