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空地上的祭祀似乎结束了,小女孩从祭台上走了下来,来到妮塔的身旁,拉了拉她的手。
妮塔俯下身子,小女孩小声告诉她:“姐姐,你想去祭坛看看吗……我发现一个很有趣的东西。”
“哦?可以吗?”
“嗯。你跟我来。”
妮塔跟在小女孩的后面,趁众人不注意再次开启审判之眼观察了一番,却依旧没发现刚才的邪祟气息。
妮塔眉头微蹙,刚才精神感知探查到的那一缕邪祟气息虽然一闪而逝,但还是被她捕捉到了……
难道,对方察觉到了她的存在,故意隐藏起来了?
何家兵见小女孩牵着妮塔离开了,本来也想跟上去,却被阿叔等人拦了下来,说她们去的地方是只有女子才能进入的祠堂。
何家兵无奈只能继续和小张二人在外面听阿叔“讲故事”,小女孩则带着妮塔进了祠堂。
祠堂比妮塔想象中还要大一些,主堂就是之前她和考察队一起向佛母进行献名仪式的地方,而主堂后面还有一个二三十个平方大小的屋子。
屋里像是庙屋一样的布置,摆放着几张桌子,上面供奉着很多泥像,正前方的主桌上则摆着一个被红布罩着的佛像,桌后面的墙上打着红色的灯光,使屋内看上去十分诡异。
身为巫女的妮塔一进这屋就感觉浑身不舒服,那种想要立即变身恶灵骑士将一切烧尽的感觉再次出现。
而她仔细观察了一下,那些供桌上的一个个泥像,是披着红色咒布的泥童。
每一个泥像看上去像是捏的一个小孩子,低着头,手上掐着陈家村中村民所用的那个诡异咒印。
这些泥像都面向着铺着一张红布的墙面,整面墙都是红色,只有正中心的位置用暗红色笔墨画着一个诡异的符咒。
妮塔正想凑近瞧瞧那符咒具体是怎么构成,却听到一阵类似水滴的声响。
滴答。
滴答。
液体滴落的声音引起了妮塔的注意,她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去,发现不远处的地面有一滩血渍,似乎是从天花板上滴下来的。
妮塔抬头一瞧,惊讶的发现庙屋的天花板上有一副诡异的“佛像图”,一个有着八只手的“佛”怀中,抱着一个个喜笑颜开的婴儿。
然而诡异的是,这“佛母”没有脸,脸的位置是一个个血洞构成,而地上的血渍正是由那“佛母”脸上的血洞中滴落。
而佛母的几只手,除了抱着婴儿的,左边的两只手一只提着一个带着诡异笑容的佛头,另一只则拿着一个盛有鲜血的血盆。
右边的几只手,每只手中都抓着不同的东西,肉块,头发,以及一个装着灰虫的碗……看上去既恶心又恐怖。
那恐怖的血洞,手中提着的佛母头,血盆,头发,肉块,与佛母怀中嬉笑的婴儿成了鲜明的对比,给人一种不安和强烈的诡异感。
“姐姐。你看这个。”这时小女孩走过来拉着妮塔的手让她蹲下来,接着爬进祭桌下面,拿出一个铁盒子。
盒子里装着几只活的大蛤蟆和几缕用红绳捆着的头发,小女孩将一缕头发交给妮塔,让她喂给蛤蟆。
妮塔一眼就看出这是一种古老的巫术,就和献上名字被佛母打上“标记”一样,这也是一种“献祭”。
不同的是,献祭名字是在灵魂上打上标记,而“头发”则是将身体献给佛母。如果小女孩是让妮塔自己割一段头发喂给蛤蟆,那便能看出这小女孩不安好心,但对方是拿自己的头发让妮塔喂,或许真的只是觉得有趣?
妮塔接过头发,试探性的问道:“为什么要把头发喂给蛤蟆?”
“阿嬷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佛母是陈氏族人的母亲,她喜欢的东西,我们都要献给她。”小女孩回道,她说话时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给人一种从小被洗脑,像机器人一般成长的感觉。
妮塔按照小女孩所说的方式将头发喂到蛤蟆嘴边,那蛤蟆舌头一卷,就将头发吞了下去。
而蛤蟆吃下头发的一瞬间,妮塔的精神感知再次捕捉到了那一缕邪祟气息出现,但仅仅是一瞬。
仪式,头发……
妮塔顿时明白,这是要向大黑佛母献祭东西的时候,才能察觉到这一缕邪祟气息的存在。
小女孩看着盒子里的蛤蟆吞噬着头发,抬手整理了下自己头上切断头发的位置,这时妮塔却注意到,小女孩的耳朵缺了一块。
“……你,左边的耳朵,是怎么了?”妮塔问道。
小女孩面无表情的说道:“阿嬷说,我是被佛母选中的人,耳朵……小时候被佛母拿走了,她希望我听话。”
妮塔闻言脸色顿时一沉,心中止不住的怒意让她有一种放弃《咒》这三分,先把佛母杀了再说的冲动。
仿佛感受到了妮塔的怒意,整个祠堂剧烈的晃动了一下,紧接着屋顶像是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紧接着,所有供桌上的泥童像都转过了身,看向妮塔和小女孩的位置。小女孩见状,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突然变得有些紧张,赶紧按住妮塔的头颅,口中一边念起了咒语,一边向佛母道歉。
妮塔此时已经进入了恶灵骑士的状态,一旦她的身体受到任何的伤害便会燃起地狱烈焰。
她防的不仅仅是佛母,也对小女孩有一定的戒备,这是身为一个轮回者的“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