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想说,我能堂堂正正出校。但她欲言又止,看着神色比自己还紧张的周续冬,她也皱了下眉头,很着急的模样,“那怎么办?”
见她没头绪,纪语棠安抚着,“没事,顶多骂几句。总不能把我锁在学校里,肯定能出去。”
周续冬拉住她胳膊,“跟我来。”
她的手是温的,是软的。此时紧贴自己的皮肤。纪语棠的心脏撞了一下,跟着她小跑的步伐微微僵硬。之后想,她为什么不牵我。
学校有处废弃旧门。在校学生想拉朋友进来参观,而申请又没通过时,便只能靠翻墙来实现。这看起来太不雅观,况且若是被抓住,就是全校通报。所以时间久了,这边不常有人。
“带我做坏学生啊?”纪语棠感受到她松开手。
周续冬从旁边挪来一架木梯,这还是入学时,学姐告诉她的。“如果被门卫发现你不是本校生,很有可能把你拉黑名单,下次,就算混在学生群里都没办法再进校。”
她将梯子扶正,“这片墙挺矮的,出去后,往左拐就是你家咖啡店,特别近。”
她太认真,好像这是一件会导致世界末日的大事。纪语棠观察着女生的面上情绪,很喜欢她因为自己而着急的模样。
“你不想让我被拉黑名单吗。”
周续冬微微睁大眼,说当然。
“那你是想让我,”纪语棠稍稍修改措辞,“经常来学校看你吗。”
察觉到对方有瞬怔愣,她轻轻笑,“走了。”
而后根本没借助长梯,双手一撑,毫不费力地翻到外面。双腿落地的刹那,周续冬听见她说,“没课的时候记得来上班。”
她反应过来,“啊,肯定!”
没有回应,看来纪语棠已经离去。
刚进寝室,舍友们就质问模样,“干嘛去了呀,群里消息回得都不勤快呢。”
今天这事说来话长。周续冬先坐着休息会儿,看到桌上放的奶皮,她双手捧起来,“谢谢你们哦。”
“别岔话题,老实交代。”颜然凑过来,“不是说,没继续干奶茶店这份工嘛。那这么长时间,都去做什么啦。”
“去约会了?”
周续冬捏着塑料勺吃奶皮,闻言反驳,“怎么可能,我单身。”
“单身也能约会呀,和暧昧对象。”颜然想想,“难道是上周开学,帮你搬行李的学长?”
“......怎么可能。”周续冬差点反胃,“他力气还没我大,长得像颗鹌鹑蛋,又特别多话。我把他赶走了,自己搬的。”
听见这话,舍友们都笑出声,“能让我们温柔的冬冬这么形容,那绝对是丑得惨绝人寰。”
我温柔吗?周续冬在心里默默问。想到自己在奶茶店那副模样,觉得这样的形容真是过于抬高了。
把这两个字安在纪语棠身上才合适吧。
怎么想到她了。
“发什么呆,所以你去干嘛啦。”颜然递去一张纸巾,“我们真以为你见色忘义,有发展了呢。”
发展?她跟谁,纪语棠吗,不可能。
周续冬的脑海里莫名出现这样一句话。但是并没有人指名道姓说是纪语棠。甚至整个宿舍,根本就没有谁是认识她的。
她痛斥自己真是有病,居然对老板有这方面的想法,还是上班第一天。周续冬接过纸巾,擦擦嘴角,开始讲述今天发生的所有。
“那你非常幸运呢,遇见了很好的老板跟同事。”舍友们由衷为她高兴。
“是的。”周续冬淡淡笑,很同意她们所说的。无论是前半句还是后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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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里,只要没课,周续冬就会提前给纪语棠发消息,然后准时到店上班。
也许是李蔓将宣传视频发布到各大媒体平台,也有可能是店里不再售卖单调的咖啡品类,而是推出全新的下午茶套餐,顾客人流逐渐旺起来。
咖啡店的地理位置紧挨着学校,按理来说,生意原本就该热闹,至少不会有那么惨淡。这个问题,曾经帮李蔓擦桌子时,周续冬闲聊着提起过。
李蔓说,“是呀,但老板的心不在此,没肯好好营业。所以才造成之前那样的惨案。”
她又道,“现在不一样,老板好像活过来了。”
周续冬顿了顿,“是吗。她以前是什么样子?”
“怎么形容呢。”李蔓去将抹布重新过遍水,出来时这么说,“像没有伴侣,六亲缘浅,朋友消失的忧郁艺术家。”
“说穷么,她老不吃饭,问就是省钱。但看起来又蛮富,毕竟答应我的工资半分没少,偶尔还涨。”李蔓跟着纪语棠工作一年多,时间不算太短,可到现在都没看透她。
忧郁艺术家吗......真是难捉摸的人啊。
周续冬这么觉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