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丫环入内时见禾晏早已收拾好了出门,路过顾辞房间时,恰巧见他出来,禾晏深吸了口气才要上前,竟见苏静芸也跟着自后头走出来。
禾晏当即便愣住了。
“睡得可好?”顾辞侧脸温柔问她铗。
两人分明都是一夜未睡,只是此刻,苏静芸只能笑着点头:“很好,你早去早回,别忘了,你可答应我要一起去骑马的。”
“嗯。”他淡淡应着,这才看向禾晏。
禾晏的脸色难看,她悄然掩饰住颤抖的手,转身便朝外头而去。
顾辞行至门口时见禾晏径直钻上了马车,他略一迟疑,大步上前掀起车帘道:“这是要入宫的马车,你干什么?”
禾晏不看他,径直道:“我也是要入宫,去看皇上,大人反正要早朝,不介意我搭个顺风车吧?”
………芴…
马车徐徐行驶在大街上,车内二人谁也没有说话。
外头大街上却是熙熙攘攘,弄得禾晏浑身不自在,她此刻才后悔起来,好端端的自己到底哪根筋搭错了,非得上他的马车来?
顾辞的眸华始终落在禾晏的身上,她不看他,他便能光明正大地看着她。
禾晏低头绞着自己的衣角,这一段去皇宫的路仿佛变得特别漫长起来,她低头咬着唇,好像连呼吸都不知道该怎么继续。
静谧车厢内,忽而闻得顾辞连连几声咳嗽,禾晏吃惊地抬头,见他下意识地侧过身去,圈至唇边的手亦是放下。
她这才发现他的脸色不太好,是病了吗?
她原本想开口问一句,但又想起如今他身边已有苏静芸,那还关她什么事?
马车才在宫门口停下,禾晏便飞快地跳下马车朝里头冲进去。
容祁要早朝,禾晏去的时候素颜告诉她,皇上前脚刚走。
“没事,我在这里等一等。”
素颜听她这样说,脸上终是有了笑意,给禾晏上茶端了点心,素颜才低声道:“姑娘这几日不在宫里不知道,皇上心情一直不好。”
禾晏早上没吃东西倒是真饿了,一边吃一边道:“贵妃娘娘不是怀了龙子吗?皇上就不曾高兴些?”
素颜一愣,随即摇头道:“这几日皇上并没有过毓秀宫去,名为要贵妃娘娘安静养胎,其实我知道,叫皇上一直挂心的其实是姑娘的事。”
禾晏取点心的动作略微迟疑,想起容礼说容祁的舍不得,她心中酸楚,原来这么长时间,谁才是真正对自己好的人,她时至今日才看得清!
素颜见她放下了点心,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忙道:“我不会说话,姑娘别往心里去。”
“没事。”禾晏冲她笑了笑,道,“你去忙你的,我就在这里等着。”
素颜告退出去。
在里头坐了会儿,却不想简沅来了。
对她,禾晏是恨过怪过的,如今想来,前程往事全然就是一个笑话。
她不自觉地站起身,悠悠问了句:“皇上龙体近来还好吗?”
“还好。”简沅低声答了句,就是心情不好。不过这句话,她没有在禾晏面前说出来,晋王以免死金牌求娶秦禾晏,皇上心情如何,还需告诉她做什么?
将药碗放在桌上,简沅道:“皇上下了朝会回寝宫喝了药再去御书房,我在太医院还有些事,就麻烦你督促皇上服药了。”
她说完,也再不看禾晏,转身匆匆离去。
待秦禾晏嫁给晋王,日后再入宫的机会便是少之又少了,皇上奢望的温纯……如今能得一点便是一点。
简沅心中无奈叹息,行至门口时,见素颜就候在门外,她不免嘱咐一句:“皇上回来之前,任何人都不得放入内殿。”
她怕中间又出现什么变故,怕皇上没见着秦禾晏,那一个又早早走了。
才步下台阶,抬眸简沅便瞧见谢琅持剑站在前头看着她。
“师兄。”她快步上前,“你怎在这里?”
谢琅的目光看向乾承宫:“秦禾晏来了?”
简沅点点头,忍不住道:“皇上既是舍不得,为何要同意这门亲事?”
谢琅沉下脸色:“秦禾晏犯下欺君之罪要被处以死刑,晋王以娶她为由才拿出免死金牌,这件事已非皇上舍不得便能拦下的事。阿沅,这些道理你并非不懂。”
简沅叹息:“我知道,可是看着皇上那样,我心里很难受。师兄,天下人都羡慕皇上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以前没来之前我也是这样以为的,可来了才知道,原来即便是高高在上的皇上也总有无奈伤心时。”
谢琅抿着唇不说话,这件事除却皇上,还有一个伤心人,简沅不知,他却清楚得很。
“对了,薛易人呢?我听说从牢里放出来了?”
谢琅突然听她这样一问,他点头道:“晋王说是他的人,自然将功折罪了,不过太皇太后说京城不容他
tang待,晋王将他调去边疆了。”
怪不得这几日没有薛易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