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晏被他说得一愣,闻得他又道:“更何况这一个学生还是害他儿子被贬官去偏远地区的罪魁祸首。”
她盯住他看了半
晌,忽而问:“你真是这样认为的吗?”
他有些惊讶地看着她。
禾晏直直看着他,道:“这些年你故意用左手写字,就是为了和秦府撇清关系是吗?不想让世人知道你曾是我爷爷的学生!那么,你是叫顾辞吗?”
他即便想要极力地撇清,即便无人会去查爷爷到底有多少学生,可当年那些与他一起受教之人焉能不知?
他失笑望着她道:“我当然叫顾辞,无人知道是因为我严格来说不算正式入门的弟子,是你爷爷欣赏我的才华,愿舍下他空余时间来教导我。”
原来如此,怪不得她不知道他,容礼不知道他,连大哥也不知道。
可顾辞一定不知道,爷爷却曾当他是自己的学生,一个令他自豪的学生!
“禾晏。”
他伸手将她拉至面前,禾晏却怔怔地想起一件事。
她把爷爷的朱砂换成猪血的事,六年前在青州爷爷设的学堂内。所以顾辞不是打探来的,他就在那里!
怪不得他对青州那样熟悉,怪不得他昏迷神志不清时说他初见她时的场景并不是青州大街上。
六年前,一场瘟疫让他同母亲走散,让他与苏静芸相识,后来,他竟是去了青州吗?
“所以其实你早就认识我了?”
他拉她坐下,点头道:“认识,你的所作所为,让我不记得都难。”
禾晏突然像是又想起什么,反握住他的手道:“所以那日我和苏静芸在大街上那次,你早就猜到是我?”
他既是了解她,又怎知大哥秦禾风是不可能做出调戏良家妇女的事?不是大哥,那便是她秦禾晏!
没想到她做人这样失败,不仅被苏静芸一眼看穿,这顾辞更是看都不用看,光听听她的光荣事迹就知道她不可能是秦家少爷!
顾辞看她的表情瞬息万化,她心里想的即便不开口说出来,他大约也看明白了。
他握着她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一别多年,他从未想过会再遇。
其实后来皇上将她放在他身边,即便没有吩咐他要保她活着,他也不会让她死的。秦秉对他有知遇之恩,他欠秦秉的恩还没有还。
如今……他是舍不得她死了,哪怕用他的命换,他也是愿意的。
禾晏见他兀自笑了,心中更是不快,咬牙道:“所以皇上将我调至你身边的时候你心里其实乐开花了吧?”
他抿唇笑:“还好。”
什么还好!瞧他那样!禾晏气得推开他。
他略咳嗽一声道:“若这次平安回京,皇上兴许会把你调回去了。”
禾晏吃一惊,蹙眉问:“你怎么知道?”
他笑了笑,却不答话。
当初皇上是怀疑他疑心谢琅身份,是以明目张胆将禾晏调来相府,谁都知道禾晏是皇上的人,他用一个明摆着的目标替谢琅掩饰。
殊不知他在很早以前就已知晓,不管谢琅如何掩饰,因为他知晓谢琅师从何处。
甚至后来,简沅说出“九华山”时,他一切都明了了。
只是那时,他即便知道简沅会设计他,他也是没的选了。
…………
御书房里,一盏琉璃灯窜了火,容祁蹙眉抬眸瞧去。
外头凉风拂过,接着,门被打开,谢琅闪身入内,跪下道:“皇上恕罪,属下跟丢了丞相大人。”
容祁猛地站起来:“什么叫跟丢?”
谢琅将当晚事无巨细全都回禀,容祁的脸色更难看,半晌,他才道:“派人继续找。”
禾晏呢……禾晏还活着吗?
容祁颓然坐下,是他一念之差送她去顾辞身边的,是他的错……
御书房门悄然打开,谢琅跨步出去,正巧一人疾步过来。
女子一袭鸦青色官袍裹身,她抬眸与谢琅对视一眼,惊讶道:“师兄,你何时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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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哈哈哈,猜到阿沅心上人是谢琅的同学牛的一逼呀!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