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乞丐像是叫自己吓得惊魂未定,牢牢地抱着湛泸、瑟缩成了一团,并未回答。
苏夫人又迫近了一步,刚要再问,忽然听见两声不分轩轾的布匹撕裂声,急忙回过头去。
就在她回头的须臾之间,又是“刺啦”一声传来。
任舟的身上多出了两道伤口,一道在胸口,足有三寸长,看起来鲜血淋漓;一道则在右臂,仅有一寸长,却深可见骨。
苏夫人不禁面色一喜。
毫无疑问,那两道口子正是叫徐文昭与汤不名所用的折扇割出来的。
徐文昭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胳膊上的伤口,又抬头看着任舟,沉声道:“你分心了。”
任舟默然。
正在此时,一旁猛然响起了一道刺耳的金铁交击声,紧跟着便是一阵长剑落地的脆响。
一柄狭长的宝剑抵在了刘佩琼的咽喉处,握剑的是一只跟胳膊一样干枯瘦弱的手,而她自己的短剑已落在了一旁。
“我已说过了,片刻的功夫足矣。”公孙先生得意地说道。
“佩服,佩服。”苏夫人脸上带着同样得意的笑意,恭维了两句之后,便回身从疯乞丐怀中拿出了湛泸。
这回疯乞丐倒是没再阻拦,任由苏夫人将剑拿走了。
“宝剑赠英雄,像是公孙先生这样的高手,使起来‘湛泸’这样的名剑才最合适。”苏夫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款款向着公孙先生走去。
而后者则以一种毫不掩饰的贪婪目光盯着被苏夫人捧在手中的神兵,连手中的剑也因激动而有些颤抖。
任舟侧过头、看了刘佩琼一眼,却发现对方面色惨白,正以希冀的目光看着自己。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又扭回了头。
他已败了,败得一目了然。
哪怕他还没落到“任人宰割”的地步,却也相去不远了——即使他还能勉强与徐、汤再做周旋,也难以在公孙先生的虎视眈眈下逃出生天。
更何况,此时公孙先生的那把剑就好像抵在他自己的死穴上,令他动弹不得。
他已无计可施了。
每个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无论是汤不名还是苏夫人,脸上都挂起了得胜的笑容,看起来畅快而轻松。
然而,就在苏夫人走到大殿的正中央时,一道猛烈的狂风忽然从洞开的大门吹了进来。
伴着一阵骇人的呼啸,以及一个漆黑的人影。
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以前,那道人影便已经过了苏夫人的身旁。
风停了。
苏夫人的身子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她的头颅,仍带着一丝笑意、一丝愕然以及一丝恐惧的表情,落在了她的身体旁边。
“果然好剑。”
后来者叠指在剑身上用力一弹,湛泸随之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嗡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