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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汉人的媳妇,彝人家女儿(1 / 2)

 第34章 汉人的媳妇,彝人家女儿 学校元旦放假前的一天,那个学生来找我。他见到我二话不说就把手捋出来。那时他坐在我的对面,中间隔了一张桌子。当我同样捋起袖子伸出我的手的时候,他迟疑了一下,眼睛盯着我胳膊上跳动的青筋——这是我当苦力那两个月打造出来的——他的手就一点点低下去,头也低下来了。

“老师,我不当流氓了,我打不过你,我跟你好好学做人!”

我有点小感动,不为他,为自己。我拍拍他的肩膀,抬头去看窗外。阿侯诗薇的哥哥、王校长说得对,言必虑其所终,行必稽其所正,正者,正人、正己、正气也。

今天学校开始放元旦假了,我终于可以回去多陪陪沙马子了。

冬天的西昌,阳光灿烂。已经有春的气息从南方吹来,路两边的三角梅开得姹紫嫣红,隐约在三角梅青绿的枝叶间的山坡、村庄、泥土和空气都欲火焚身、干燥热烈、蠢蠢欲动。山坡和原野,边和坎,一袭袭枯黄的茅草浓厚密实,况味悠远,一块块麦地、胡豆地、豌豆地、油菜地,镶嵌其间,嫩绿鲜美,远远地看去像一床床欲望的褥上叠着一块块的被。

因为前任村主任王麻子犯了事,严老大火线入党,火速代理了村委主任一职。

镇上领导和兄弟村的领导今天都来了,会议就在邓家堡子的晒场上召开。严老大今天西服很伸展,胸前格外别了一朵花。因为晒场年久失修,地不平,又因为音响设备不够好,严老大很不高兴,把鬼佛骂得狗血淋头。鬼佛也不生气,匆匆差下面的人去买红地毯和音响,我作为严老大的文书,也站在严老大身边,严老大回头就给我说:“大哥我怎么之前就没想到要修一下这个坝坝呢!”

锅盖梁辖下好几个村的支书和主任都过来观礼。严老大一一握手示座,然后嘱咐后面跟着的鬼佛一人塞一个红包。地新彝寨的村支书也来了,严老大格外热情地喊一声亲家请坐!送了一个红包,然后把彝寨的村支书领坐在预留给镇上领导的位子旁。在等镇上领导的时间里,村支书和主任们纷纷交头接耳,说些各自村里的事。

地新彝寨的村支书是个黧黑壮实的汉子,他脸上沟壑纵横,说话时肌肉抽搐。

我们堡子当年在东山下河坝垦出的几百亩地,周围是一片剑麻,剑麻总是晴绿色,剑麻下的土总是鲜红色。这些地多少年来一直租给彝寨的彝人在种。这彝汉几代人杂居一起,历来和睦相处。

我看见他时,他正在给另外一个汉人的村支书抱怨:“彝汉人民一家亲嘛,这样做要不得嘛!你们把我们世世代代走的路封了,让我们只能走冶炼厂的路,你们要不得嘛,不行我们找政府解决,这样搞出事来,严重伤害了两族人民的感情嘛……”

那位村主任点了支烟打着哈哈应付,说:“哪个拍板干的,我事先不晓得喃!呵呵,木呷书记,你晓得我也是癞蛤蟆支床腿,强撑硬劲——回头我去理麻他们,不过,你们彝人骑马走路,要那么宽的路做什么,你说是不是?”

“哪个说的嘛,要想富,先修路,你们把路给我们封了,堵我们的财路嘛!”木呷书记有点着急了。

“好,先不提这个,沙木呷书记,还有更重要的事噢:上次我们一起去闹过的锌冶炼厂,最近是不是又冒黄烟了?再这样下去这还了得?看你们彝人的荞子、我们汉人的秧子,都被烟子熏死了,连我都咳嗽,你也喉咙不舒服?这就对了木呷书记!过来,过来我问你点事,他们找过你没有?没有?——那这次我们还去闹!”

“要闹你们自己去闹!你们汉人狡猾大大的,每次我们彝人去闹了,哪一次赔的款我们全拿到呢?还不是肥了你们汉人!”

然后两人都会心地笑笑。这时,镇长坐着他的座驾来了,全场干部都起立迎接镇长。上次我在贾老大那里见到的领导即是镇长。镇长今天显得很斯文,下车给大家轻轻挥挥手,然后就拉着严老大到一边窃窃私语。这关系,台下坐着的村支书们一看都眼红了。

镇长见到严老大骂一声:“狗日的,这一年来过的什么日子。老子谨言慎行,唯恐被抓了典型。你说现在管理这么严干吗,上班什么闲事都不让干,你到底让他们干什么呢?他们明明没什么事情干!”

严老大哈着个腰,嘴里连连说:“是是是。”

镇长骂了一句:“是个锤子!要是你娃儿还争这个村主任做个啥啊!”

严老大说:“回馈乡里,为您分忧啊!”

镇长不痛不痒地骂了他一句。这时音响奏响欢快的革命进行曲,主持会议的是镇上办公室的一个眼镜。眼镜请镇长先讲几句,镇长摇摇手,表示就不讲了。眼镜这才宣布,请严主任上台发言。

严老大很激动,手里拿着我给他起草的《致东山村全体村民的一封信》。严老大慷慨激昂,大声说道:“我们东山村的土地,是祖祖辈辈留给我们的共同资产,也是东山村老少爷们的家园,更是我们世世代代赖以生存和发展的唯一空间……谁要打东山村土地的主意,谁就是东山村的罪人!我发誓,绝不卖一分一厘土地!这是我庄严的承诺!”

大家手上都拿了复印的这一封信,喊一声好,然后齐声说:“坚决不卖一分地!”

村主任严老大陪同僚去镇上最好的皇家饭店吃工作餐去了。镇长说不敢吃请,跟严老大告辞上了座驾走了。我也表示有事,折回锅盖梁镇上去。这里有家素心斋,开了十多年了,烤一种苦荞蛋糕,沙马最喜欢这种看起来像蜂巢,吃起来油腻又带着点焦香、酣甜和腥苦味儿的蛋糕。我在店里称了一斤,回到家,沙马正百无聊赖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她看了我一眼,然后长吁了一口气,也没显得高兴。过会儿干脆躺下了,嘴里不高兴地问我:“你完事儿啦?”

“嗯,完了。不过明天还要去给村主任办点事,你不要我回来陪你,我就真走了啊?”

“有什么好陪的,你要走就走,我死不掉。”

我知道她在生我的气,于是把蛋糕放下,走到她身边试图抱住她,把她的脸搬过来,她倔强地扭过去,就是不让我抱。

我换了个姿势,顺势一只手捏住她的脚,一只手把她的两只小手卷了,一把提拎起来。

她没好气地看着我,又气又恼又好笑。想把手从我手里挣出去又挣不开,于是瞪了我一眼,扑哧笑了一声,然后强迫自己平静下来,眼睛转到其他地方去。

我呵呵笑笑,说:“逃不掉了吧。”

“我呸,坏人你。”

我把她的手放开,亲了她一口,这才说:“沙马你不至于吧,我不是出去玩,我是去工作!”

“哼,哼!你工作重要还是我重要——不至于,你是不至于,可你家的人才不至于呢!”

我笑笑,想肯定是我嫂子给她脸色看了。

我说:“好了,好了,不要生别人的气了,当心气坏了自己的身体。”

“哼,你也知道啊,那好,明天开始我陪你去上班!”

“你去住哪儿呀?学校都放假了,而且宿舍都是几个人挤一间的。”

沙马子就嘟噜个嘴,隔了一会儿像突然想到什么,问我:“对了,我们搬出去吧,可以在学校外面租房子住的嘛,或者住宾馆!”

“那还要花钱。”

“不怕,我还有些钱!”

“可我……”

“不管,反正你不能把我一个人丢你家里,你嫂子给我使眉弄眼的,你妈管这管那儿的,我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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