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沙马子!
沙马子很紧张地说:“哥,你那确定没有其他人?”
我说:“没有!”
她说:“好,我马上到!”
夜已经全部黑透了,远远的我看见有微弱的电筒光从车站那边照过来,不一会儿消失在茫茫的甘蔗林里。
我正纳闷的时候,发现甘蔗林里有人叫我:“哥,哥……”
我揉揉眼睛,沿着声音去看,又没有发现人。顿时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哥,我在这儿,快过来!”
我听到叶子摩擦出的声音,月光下,去看的时候,那人白衣白裙,半遮半掩地斜站在几棵甘蔗后面。
原来是沙马子!
我心跳加速,钻进去,我把锄把扔了——这时才发现自己手心里早浸了一把汗水。她递给我一个纸箱子,大概是个装水果的箱子,虽然不大,但抱在怀里却是很沉。
她把箱子递我,拉着我的手说:“哥,你坑挖哪儿呢?”
我指指狗那里。
“好,你什么都不要问,赶快埋起来。一会儿不管谁来问你,千万记住什么都不要说!”
“我走了。你把电话记录删掉,记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说完她就钻进甘蔗林,消失在林子深处了。
我没敢打开看,只觉得这事十分怪异。但一时来不及细细梳理,于是照着沙马子说的赶紧把箱子埋掉。埋好土,踩平,然后把草拉过来盖住,又把狗牵过来。
现在,四下里安静得出奇,只有一片惨白的月光笼罩着黑森森的甘蔗林。
当我把余下的土理出来,丢到另外一块玉米地里的时候,我听到了远处传来狗吠的声音。
我家的狗也跟着叫起来,我赶紧爬上铺,不一会儿听见狗叫声越来越近,人声鼎沸,眨眼工夫几只电筒就照了进来。
我们家的狗叫得更大声了,接着我听见有人在厉声问有没有人。
我爬起来,装作睡眼惺忪的样子,却看清面前已经站了几个拿着电筒的公安,身后还有几个荷枪实弹的武警,其中一个牵了条高大的警犬。
“这才几点,就睡了?”
我说:“这两天没睡好。”
那人又说:“你听到有什么人来过吗?”
我说:“没有,有人来的话狗要叫的嘛!”
我说的时候,去看我们家的狗,其实是看狗底下的东西有没有,会不会被看出来。
那只警犬对着我们家的狗一个劲地吠,我们家的狗也毫不示弱。
那几个公安沿着草棚转了一圈,又掀了草帘看了看棚里。打着电筒在周围照了一圈。武警拉的那条警犬在四周嗅来嗅去,但就是不敢往我们家的狗那里过去。过了一会儿,警犬往那边的甘蔗林里钻,一个当头的公安给我说:
“我们在追犯人,你要见了陌生人赶紧给我打110!”
说完几个公安和武警往那边追去。
看那电筒光束已经离我很远了,我擦了头上的汗,吓得半天回不过神来。
我拍了拍狗头,然后爬上梨树。远远的还是那条铁路,夜行的列车跟往常一样来来往往。我又在树上躺了一会儿,夜真有点凉了,我又爬进草棚里去,但半天睡不着觉。
我不知道沙马子让我藏的是什么,抢劫的金银?国家机密?毒品?……我隐约有种被拖下水的不安。
妈的,就这么几次见面,我竟然干起了藏匿包庇的事来了。
我越想越紧张,那个小纸箱就像地雷埋在我身体底下,只是一不小心就会把我连同那些我未知的事一起送上西天。
我翻来覆去,几次想下去把那东西挖出来看看,但又忍了,凡事就当我不知道。
沙马子一大早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一下子在梦中惊醒。我看是个陌生的号码,接起来听确是她。她告诉我自己已经安全抵达甘洛,让我不要管,有人会来取东西的。
我说:“你不该这样,不能把我拉下水。”
她竟然呵呵一笑,说:“我拉你下什么水?鸳鸯浴啊!”
我说:“屁!你要是藏一箱毒品我不就栽了。”
她显得很轻松,笑了半天,说:“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不知者无罪!”
我还想说什么,她已经挂了。我再给她打过去,提示对方已经关机,我打她的另外一个号码,竟然是空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