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能驱使着楚栖追着白玉去舔,什么止渴生津,什么手握凉玉,早跳出了在他的思考范围。
他唯一需要的,只有降温。
眼前如蒙白布,连人也看不真切。没了视觉的干扰,愈发容易感知到手下的细腻柔顺。那张质感上乘的锦缎丝绸将他层层包裹起来,有容乃大地为他建立起一座温房。
楚栖贪恋其中,指尖攥紧了绸缎,在水面上拖曳出泛泛叠叠的涟漪,偶尔力道紧了,还会拍打出些许轻微的水花来。
他不知疲倦地上演着词牌中的浣溪沙,耳边音律婉转激昂,将半首词阙撕成了碎片。
波光流转中,填词人声声如泣如诉,韵脚的平仄在此间跌宕起伏,媚时入骨,傲时摄魂。
不知何时,词罢曲歇。他手上一松,那薄如蝉翼的白纱从指尖悄然流走。
他忽地回神,只见万籁俱寂,浓雾无踪。
哪里还有他人的身影?
“别走!”他一声惊呼,骤然睁眼。
浓烈的沉水香绕梁不绝,被子底下的冰凉昭示着方才的遭遇不过是一枕槐安。
他仍旧身处于凌岩峰,躺在自己的竹篁里。
楚栖懊恼地抓紧了枕席。
怎么就……做起了这样的梦呢?
明明已经很多年没糊涂过了。
他用手臂盖着被妩媚浸透的双眼,缓了很久,才慢吞吞地爬起来烧水洗衣服。
天边的红日已悬在头顶多时,而奇怪的是,白徵临近午时都还没有过来催促功课。
这不对劲。
想起上次醉酒后白徵闭关的情形,楚栖心下顿时凉了半截。
他紧忙将洗干净的衣服晾在了庭院中的秋千上,找了一块布胡乱将手擦拭干净,三步并作两步小跑到了擎渊台。
“师尊?师尊!”他敲了敲白徵的书房:“师尊,您为什么不来找徒儿?是徒儿昨日做了什么事吗?”
书房内鸦雀无声。
楚栖又喊了两声,见依旧无人应答,只好将耳朵贴在了门缝处。
里头没有活人的气息。
“奇怪,师尊不在书房,那他会去哪儿?”
楚栖疑惑着,找到了江知白。
江知白瞪大了眼睛:“不知道啊!今儿个早起就没看见师尊。”
“难道下山了?”
江知白看着楚栖一筹莫展的样子,更奇怪了:“昨儿师尊不是和你在一处吗?怎么?喝醉酒记不住事情了?”
楚栖揉了揉眉头:“无碍,我只是有些头疼。”
宿醉的头疼不假,但他更头疼的,是白徵的突然消失。
他又去各大峰问了一圈,得到的回答几乎大同小异。
“你俩昨晚不是去练剑了吗?”明惊风愕然:“你师尊去了哪里你不知道?”
莫听铃扶额叹息:“要不我给你号个脉吧?你看起来醉得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