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自当真在前引起路来。
一番话不带拐弯儿的,直教人下不来台,却也没法驳她。
人家抬出了建昭帝,你还能说什么
吴嬷嬷自知此言刁钻,扫了芳葵一眼,神情极冷,却是闭上了嘴。
“红『药』,对不住,我我也是不得已。”红菱不知何时行至红『药』身边,用很低的声音说道。
红『药』侧眸望去,见她咬着嘴唇,面『色』苍白。
总算听见这话了。
红『药』莫名松了口气。
原来,一样的言辞,亦能解出两重意思。
前世的她,可真是傻透了。
“没什么对得住对不住的,各有苦衷罢了。”红『药』笑道,轻轻拍了拍红菱的手“我明白。”
可不明白了么
这辈子总算活得没那么糊涂了。
说罢此言,红『药』便笑微微地跟了进去,落下红菱一人在原地发呆,也不知在想什么。
红『药』不去管她,加快脚步往前走,冷不防手腕被人一拉。
她吓了一跳,转眸看去,正撞进花喜鹊担忧的眼眸。
她是唯一没被林朝忠邀请之人,却还是跟进来了。
“这事儿有点不对。”她小心地往左右看了看,见众人都在前头,并无人注意到这里,便又一拉红『药』“我说,你是不是得罪谁了”
一面说话,一面便朝吴、林二人呶嘴。
她曾吃过无数暗亏,太知道这些人的伎俩了,此际自是嗅出了味道。
红『药』闻言,心头微暖。
原来,皇城之中,也还是有好人的,只可惜,前世时,好人皆不长命。
“你倒是仔细想想啊”见红『药』不说话,花喜鹊急了,声音却还是压得极低,目中满是焦『色』。
红『药』一时倒不知该如何作答。
花喜鹊会错了意,以为她吓傻了,想了想,一咬牙“罢了,我先替你挡着,你快去找个能管事儿的来,今儿摆明了有人要治你,快走快走。”
说着便用力将红『药』朝外推。
红『药』不好明言,却也不能当真走,只能拼命朝她打眼『色』。
花喜鹊见了,面现疑『惑』,动作也缓了下来。
便在此时,红『药』忽地一笑,向她身后招了招手“红菱,你要领的东西在里头呢,我带你去。”
花喜鹊面『色』一凛,猛地回头。
红菱悄无声息地立在帘边,也不知听没听见方才那番话。
她当即放下脸“你这人怎么回事躲在那儿做甚吓人玩儿么”
红菱被她一通抢白,也未生气,只敛首道“花姑姑,我”
“得,得,我听不得废话。”花喜鹊跟她可没那么客气,赶苍蝇似地挥了挥手,又招呼红『药』“既这么着,我过去瞧瞧。”
虽然明白了红『药』之意,她显然并不放心。
红『药』颔首道了个“好”字。
花喜鹊便拿扇子扇风,厌恶地道“委实这事儿我也在里头呢,老的少的,都不是好东西。”
用力朝地下啐了一口,她便大步追了过去。
那帐钩当初正是她送来的,这话却也不错。
见她去了,红『药』便又向红菱招手“你跟我来,我把东西交给你。”
红菱柔柔颔首“嗯,咱们同去。”
便在二人说话间,前头众人已然在屋子最深处站定,芳葵正拿钥匙开柜门。
那帐钩她也瞧过,知道收在何处。
方才还在说笑的林、吴二人,此际却像是锯了嘴的葫芦,一声不出,两个人四只眼睛,紧紧盯着芳葵开锁的手。
屋中的气氛莫名压抑起来,那些小监惯会察颜观『色』,此时亦是摒声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