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官策看来,张依然说这些完全就是没话找话。但同时他感受到了,当张依然看到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时,眼神不自觉的看了看自己,有点回避的意思。甚至那双手想捂着什么不让上官策看到,很可惜,还是有一个字落入到上官策的眼中——潇。再定睛一看,没错——余潇潇!
电话这边的高君行,自顾自兴高采烈的刚刚说完开会的公事。
电话那边的上官策和张依然并排站在在一起,张依然脸上的表情很复杂。
过去的时光就像是一段优雅的大提琴协奏曲,缓慢而悠扬的流淌着,有时候急促有时候平静。这首曲子被我们悉心的收藏着,放在心灵深处一个秘密的地方,会有那么一天我们拿出那段美好的录音,这首曲子将在我们的心灵深处悠扬......
二十年前的张依然,还是个很小的孩子,生活的很单纯,每天除了上学就是在大院里面和玩伴们一起玩耍。回忆中自己的童年时光是一片绿色、紫色、蓝色。就好像童年永远都是夏天,葱葱茏茏的梧桐树,枝叶密密层层,但是金色的阳光透过繁盛的绿色投射进来,这是童年中的绿色;紫色是梧桐树的花色,神秘美好;蓝色就是蔚蓝的天空,白天是浅蓝、晚上是深蓝。
童年的时光美好而单调,张依然很小就喜欢看着窗外托着腮帮子遐想,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呢?虽然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要走出看看大院外面是怎样的美好。就算是晚饭前和朋友们玩耍,她也是从来不会走出院门,哪怕是马路对面对她来说都是外太空一样,不可触及。
那一年,她有个远方表姐从外地来这里定居,这个表姐很美丽,她的名字叫余潇潇。表姐的爸爸是部队转业来的,去过很多地方。对于从来没有见过世面的小依然来说,听表姐讲讲外面的世界,就是最好消遣甚至是比和伙伴们出去玩还要好玩。
只要是有机会,张依然都会到表姐家玩的,当余潇潇的小跟班对她来说是非常有意思的一件事情。
“看看她们姐妹的关系多好!”每次张依然来到余潇潇家都会寸步不离的跟着姐姐,搬着个小板凳听姐姐讲故事,“你瞧瞧,连上厕所都要搬着小板凳一起跟着。也不嫌臭的慌。”看着张依然紧紧的跟着余潇潇一起到卫生间了,家里面的大人都会笑话。
张依然才不管那么多呢,和余潇潇一起进卫生间,坐在小板凳上,乐呵呵的问,“接下来呢?宝鸡还有什么好玩的?”
“宝鸡的山上到了晚上有很多的萤火虫,就像是天上的星星一样可好看了......”其实在回忆这一段的时候,张依然的内心也是崩溃的,余潇潇啊,大美人啊!谁见过她一边拉臭臭一边讲故事的样子?自己!只有自己!在这里不得不说一句,美人就是拉臭臭也是拉臭臭的美人。
小时候的张依然会照着镜子想,等自己长大了,会不会就像是姐姐一样好看呢?
有一次家里面大人有事情,央求余潇潇在放学以后去接一下张依然。那天从学校大门口出来,张依然一眼就看到了在人群中的姐姐,在姐姐的身边还有一个长相文气的大哥哥。虽然年纪小,那她也知道自己的姐姐美丽不可方物,是很多哥哥追求的对象。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哥哥,嗯——长得还挺好看的。
“你妈说她今天加班,让我把你送到厂里去。”余潇潇拉着张依然的手,“走吧,我送你去。”
“你也要跟着吗?”张依然回头看着那个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穿着校服瘦高的男生,微微一笑,“上官策。”
“嗯,我会记住你的名字的,我的名字叫张依然,你也要记住。”小小的张依然扎着两个小辫一脸认真的看着上官策。
“好勒!”上官策笑了,跟在余潇潇的身后说,“你这个妹妹挺好玩的!”
“她啊,人小鬼大,精明着呢!”
那一天是张依然第一次见到上官策,她希望这个大哥哥可以家住自己的名字,被姐姐拉着手的她,偷偷的打量着旁边的上官策,他有着棱角分明的侧脸,高高的鼻梁,细长的脖子,一双手指纤细修长。
这个哥哥长得真好看,想着想着,莫名的居然忧伤起来了。
到了厂门口,余潇潇低头问张依然,“你知道你妈的办公室在哪里吗?”
“我记不太清楚。”
“你妈那个部门的?”上官策问。
“我妈妈是会计!哦,”上官策点点头,对余潇潇说,“我知道在哪里,跟我来吧!”
其实小时候的我们是很少能跟着父母一起来单位的,偶尔来一次都会觉得里面特别新鲜有趣的好玩。在孩子们的眼里工厂里面一个大部件的零件就像是什么神秘武器一样,错落有致的厂房,大人们忙忙碌碌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新鲜有趣。
三个人就这样走着走着,张依然的目光被旁边一株枇杷树给吸引了,绿色的树叶下面有着一颗颗黄色的果实。
“那是什么啊?”张依然指着树问。
“枇杷树!”上官策抢先说。
“琵琶不是弹得吗?”小时候琵琶这种水果还不是很普及,这是张依然第一次听说。
“呵呵,”上官策笑了,“不是了,枇杷是一种水果!”
“好吃吗?”余潇潇和张依然一起问,好像都偷偷咽了咽口水。
上官策看看四周没有人,拍拍张依然的小脑门,又看看余潇潇,“你们想吃吗?等我一下,”说着就来到了枇杷树的旁边,挑选了一株比较粗壮的树枝,腾身一跃,拉住了树枝,就像是表演一样很轻松的就登到了树上,摘了好几个枇杷,轻松的蹦下来,稳稳着地。这一系列动作,很流畅。
“好帅啊!”张依然禁不住大叫起来,甚至拍起手来了。
余潇潇赶紧做手势,要她小声点,“别被人看见了!”
上官策把枇杷交给余潇潇和张依然,拍拍身上的土,“来,尝尝!”
去皮,咬上一口,“哎呀,真酸!”余潇潇的五官都扭在一起了,“好酸!”
“酸吗?”上官策扭头看着张依然。
“真甜!”是真的甜,那样的甜在很多年后回忆起来也是甜蜜的,每每想到这里,张依然都想笑。后来在厂里上班,都会故意在那棵树下,多呆上一会儿就好像当年的味道还在,仿佛一回头就能看见一个小小的女孩子,仰着头对一个高高瘦瘦的大哥哥笑。
“上官策!”张依然吃完了枇杷,脆生生的叫。
余潇潇拽了她一下,“叫哥哥!”
“不!就叫上官策!”张依然倔强的撅着小嘴,转身看着上官策,“这个枇杷两个字怎么写?以后我要让妈妈给我买!”
上官策看看余潇潇,笑了一下,“没关系名字就是用来叫的,就叫我名字吧!”说完了,蹲下身来,拉着张依然的小说,一笔一划的在她的手心上写下了枇杷两个字,刚想站起来。
“慢着,把你的名字,也写下来!”张依然笑着说,“我也想知道你的名字怎么写。”
“你啊!服了你了!”余潇潇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