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确实需要问问霜微愿不愿意。”戴雪荣作为姐姐,亲口发话了。
苏余影接着说:“只要戴霜微她本人同意了,我可以帮你。”
说到这里,苏余影看向戴雪荣,他似乎有话要对戴雪荣说,也许是为了之前的那一吻。
“啊!苏博士,你真是个超级大好人,谢谢你,太谢谢你了!”
李子深又给他磕头,又抱住苏余影的大腿,兴奋地摇晃。
戴雪荣使劲地把李子深从苏余影的大腿上扒拉下来:“好啦好啦,你先出去吧,我和苏博士还有点事要谈。”
李子深借力站了起来,怀揣着激动的心情,雀跃地走出苏余影的房门。
门被轻轻地合上了,苏余影为她搬来一张凳子:“坐吧。”
戴雪荣坐下,说道:“我找你是想说——”
“上次我——”
他们颇有默契地同时开口说话,却谁都没有说下去。苏余影谦让,让戴雪荣先说。
窗外,是乡村未被城市工业污染过的夜晚,木质框架前的白色窗帘,被打开一半的窗户中吹拂过来的风扬起。
今夜是个柔和的晚上,两人即使面对面,回想起当初那一吻时暗藏的激情,心中却也颇为宁静。
戴雪荣说:“我想和你谈谈情报的事。这几个月过去了,等回到贝洛城,统帅肯定会叫我回去向他汇报。”
“我把我准备说的情报写在纸上了,你看看,有哪些可以说,哪些不行。”
戴雪荣从胸前的西装口袋里拿出一张折叠起的纸展开,纸上是她刚劲的字迹。
苏余影接过那张薄薄的纸,上面还有戴雪荣的香水味,和他们接吻那天的味道很相似。
红晕慢慢地爬上他的耳朵,微不可察。他仔细阅读了纸上的情报,都是一些研究院很基础的信息,外人可能不知道,但是在研究员当中人尽皆知。
“可以的,这些信息里没有什么太重要的内容。”苏余影点了点头,凝望着戴雪荣的双眼。
那是他好多年未曾有机会凝望的眼睛,即使是上学的时候,由于头发的遮挡,他也没能好好地看清楚这双眸子的模样。
苏余影从脖子上取下项链,捧到戴雪荣面前,说:“这是你的东西,该还给你了。”
戴雪荣把项链推了回去,从口袋里掏出统帅送自己的那个仿制项链,笑着说:“你留着吧,我这里也有呢。”
“哦对,我差点忘了,那天你给我看过。”
苏余影露出难得的笑容,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笑意来自哪里,也许是现在的感觉又让他仿佛回到了从前。没有伤痛缠身,却能与她面对面坐着交流。
我以后都不需要这个项链了,因为你在我身边。这是苏余影的心声,他并没有说出来,他现在暂时还没有胆量说出来。
他依旧是一个在混沌中寻找爱与喜欢为何物的孩子,喝醉的那天晚上,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恐慌症发作。
但是戴雪荣及时到来,他身体里涌动的那股破坏力极强的热气,瞬间被压制。或者说戴雪荣的到来,像春风一样消融了他内心的冰雪。他的世界再也没有雪崩。
苏余影难得尴尬地搓着手,吞吞吐吐道:“我想,我想为之前的莽撞向你道歉。后面我问了李子深,他说不能这样做。”
提到人际关系方面的话题,苏余影变成了一个神色懵懂的小孩。
“只要你自己别太在意就好啦,我倒没觉得有什么。毕竟现在你是我们的老大,我可不敢忤逆你哦。”戴雪荣轻松地用调侃口吻,化解了苏余影的不安。
苏余影撇撇嘴,内心却很欢喜:“别这么说。”
那一夜他们聊了许多,聊到风都忘了刮动,他们终于能够像挤牙膏一样,说出内心真实的想法。
戴雪荣和他聊了接下来的打算,以及如何面对李家人,施压让他们留下孩子。
他发现苏余影再也不是当初那个缩在墙角哭的小男孩,他自己的打算、谋略,就像一棵骤然成长成参天大树的小苗,在阳光中投下一片遮阴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