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于舞阳郡大营处置马重阳叛国案,那逆贼勾结外敌,证据确凿,已被打入天牢,只待日后押回京都点天灯以儆效尤。可谁曾想,这边还尚未备妥,许州郡传来的一则急报,竟让我浑身血液瞬间冻结——“护国公,叛贼赵玉田携残兵混入许州郡,昨夜发难,郡守府、兵营尽失,贼众已携粮草财宝遁入城西黑风山!”
“赵玉田!”我猛地将手中的朱笔拍在案上,墨汁溅出,这家伙背叛我之后在西山被石青打跑了,却不料他不仅没死,反倒纠集了百余名残兵,携带剩余十几支冲锋枪、几十颗手雷这般凶戾的现代利器,竟敢潜入许州郡这等腹地重镇作乱。
许州郡并非边关,却是大楚粮道咽喉,城中百姓安居乐业,守兵虽有一万两千之众,却多是本土子弟,平日里只懂耕作练兵,从未见识过现代火器的威力。赵玉田这贼子,定然是瞅准了许州郡防务松懈,又手握神兵,才敢如此肆无忌惮。我心中又怒又急,当即传令:“调集十五辆大巴,率八百护卫,即刻驰援许州郡!另外,传令周边三郡守军,封锁黑风山所有出入口,绝不能让赵玉田这贼子遁走!”
大巴车急速驶离舞阳郡,车轮碾过结霜的官道,发出咔咔的响声。我坐在车内,指尖紧握腰间手枪,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许州郡的景象。那是一座千年古城,青砖黛瓦,商贾云集,前不久我才拿下此地,现在却被赵玉田霍霍了,亲卫石青见我面色凝重,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低声道:“国公,赵玉田仅有百余名残兵,许州郡守兵万余,想来不会……”
“不会?”我冷笑一声,眼中满是寒意,“那贼子手中有冲锋枪和手雷,此等利器,非我大楚子弟刀矛所能抵挡。守兵虽多,却无应对之法,恐已遭重创。”话音刚落,车内传来一阵呜咽,原来是一名随行的许州郡籍亲卫,听闻家乡遭祸,忍不住红了眼眶。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莫急,本公定会为许州百姓讨回公道,将赵玉田这贼子碎尸万段!”
午后,大巴车终于抵达许州郡城外。远远望去,昔日巍峨的城楼竟显得有些破败,城门口没有了往日的车水马龙,只有几名衣衫褴褛的百姓蜷缩在墙角,见我们的车队驶来,先是惊恐地缩了缩身子,待看清车身上“护国公”的旗号后,才颤颤巍巍地围了上来,其中一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嚎啕大哭:“护国公!您可算来了!那赵玉田就是个活阎王啊!”
我急忙跳下车,扶起那名百姓,问道:“老乡,快起来说话,城中究竟发生了何事?赵玉田是如何作乱的?”那百姓抹了把眼泪,哽咽着道:“前天傍晚,那赵玉田带着一群凶神恶煞的残兵,乔装成逃难的灾民,混进了城。他们先是在城南的客栈落脚,白天派人四处打探,晚上就……就动手了!”
随着百姓的讲述,我渐渐理清了赵玉田祸乱许州郡的全貌。原来,赵玉田逃窜途中,手中还剩余十几支冲锋枪和几十颗手雷。他本就贼心不死,见许州郡富庶且防务薄弱,便起了占城劫掠、据山为王的念头。入城后,他派手下详细打探了郡守府和兵营的布防,得知郡守是文官,不懂军务,守兵也多是未经战阵的新兵,便制定了“先取郡守府,再夺兵营,劫掠后遁入深山”的计划。
“那天夜里,约莫三更时分,郡守府方向突然传来‘砰砰砰’的巨响,那声音比打雷还吓人,震得房子都在抖!”另一名百姓接口道,“我以为是地震,刚想出门看看,就听到外面传来喊杀声和惨叫声。后来才知道,那是赵玉田的人用那‘喷火的管子’(冲锋枪)炸开了郡守府的大门,守卫们拿着大刀长矛冲上去,根本近不了身,一个个倒在血泊里!”
我带着亲卫步入城中,眼前的景象让我怒火中烧。昔日整洁的街道,如今遍地狼藉,断裂的刀矛、破损的盔甲、散落的衣物随处可见,暗红色的血迹早已干涸,却依旧触目惊心。两旁的商铺大多大门敞开,货架被推倒,货物散落一地,有的店铺还被烧了大半,焦黑的木梁摇摇欲坠,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糊味和血腥味。不时有百姓从家中探出头来,眼神中满是恐惧和无助。
行至郡守府,景象更是惨不忍睹。府门被炸开一个两米多宽的大洞,门楣上的“郡守府”牌匾歪斜着,上面还留着几个弹孔。院内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十具尸体,有郡守府的守卫,也有仆役和丫鬟,他们的伤口大多集中在胸前和头部,显然是被冲锋枪射杀。郡守王怀德的尸体倒在大堂中央,他身穿官服,双目圆睁,脸上还带着一丝惊愕,胸前有一个巨大的血洞,鲜血浸透了官服,早已凝固发黑。
“王大人……”我心中一阵刺痛。王怀德虽不善军务,却是个勤政爱民的好官,前段时间,亲眼见他为了缓解旱灾,亲自带人挖渠引水,深得百姓爱戴。如今却落得这般下场,实在令人痛心。我命人将王怀德的尸体收敛好,又让人清点伤亡人数,不多时,手下前来禀报:“国公,郡守府内共发现尸体四十二具,其中守卫二十七人,仆役、丫鬟十五人。王大人的家眷中,夫人和两名幼子被叛贼掳走,下落不明。府中库房被洗劫一空,金银珠宝、绸缎布匹、珍稀古玩被掠走无数,足足装走了五辆大车!”
“掳走家眷?”我眉头紧锁,心中愈发愤怒。赵玉田这贼子,不仅劫掠财物,还残害忠良,掳走家眷,其罪行简直罄竹难书!我走到库房门口,只见库房内一片狼藉,木箱被撬开,珠宝首饰散落一地,显然是叛贼劫掠时太过匆忙,遗漏了些许。一名幸存的老仆跪在地上,抚摸着被打翻的木箱,痛哭道:“那些叛贼,简直是强盗!他们不仅抢东西,还打人,王夫人不肯跟他们走,被他们扇了好几个巴掌,强行拖走了……”
安抚好老仆后,我又带人前往兵营。兵营位于城西北角,占地面积广阔,平日里驻守着一万两千名守兵,是许州郡的防务核心。可如今,兵营的大门敞开着,里面空荡荡的,只有几面残破的楚旗插在地上,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操场上散落着大量的大刀、长矛和盔甲,还有不少未拆封的粮草袋子,显然是叛贼劫掠后留下的。
一名身穿残破军服的守兵见我前来,急忙上前跪倒在地,羞愧地低下头:“国公,属下无能,没能守住兵营,辜负了朝廷的信任!”我扶起他,沉声道:“起来说话,详细说说当时的情况。”那守兵擦了把眼泪,哽咽着道:“昨夜郡守府方向传来巨响后,营中将士便人心惶惶。统领大人急忙下令集合队伍,准备前往支援。可还没等我们整队完毕,赵玉田就带着手下杀到了营门口。”
“他们二话不说,就用那‘喷火的管子’向我们射击,还扔了几颗黑乎乎的东西,一落地就炸开,火光冲天,不少弟兄当场就被炸死炸伤。弟兄们从未见过这般厉害的武器,一个个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上前。赵玉田见状,便站在营门口喊话,说‘降者不杀,顽抗者夷为平地’,还说要是我们不投降,就屠尽城中百姓。”
“统领大怒,亲自手持大刀冲了上去,想要斩杀赵玉田,可还没跑几步,就被赵玉田一枪打死了。弟兄们见统领惨死,更是吓得腿都软了,纷纷扔下武器投降。赵玉田随后带人冲进兵营,挑选了两百多名身体强壮的弟兄,强行编入他的队伍,若是有人反抗,就当场斩杀。之后,他们就拉走了营中二十多辆装满粮草的大车,抢走了几百匹战马,临走之时,还放了一把火,烧毁了营中的部分营房和剩余的粮草!”
我走到兵营的粮仓旁,只见粮仓的大门被撬开,里面空空如也,地上散落着一些谷物,还有不少被烧毁的痕迹。远处的营房冒着黑烟,空气中的焦糊味愈发浓重。我心中一阵自责,若不是我当初没能彻底肃清西山残敌,若不是我对腹地防务有所疏忽,怎会让赵玉田这贼子有机可乘,祸害这么多无辜百姓和忠良将士?
随后,我让人在城中张贴告示,安抚百姓,并下令打开临时粮仓,向受灾百姓发放粮食。同时,我派人详细排查城中伤亡和损失情况,经过一番统计,此次赵玉田作乱,许州郡共死伤军民三百余人,被掳走百姓五十余人,被劫掠财物折合白银数十万两,粮草损失二十余车,城池也遭到了严重破坏。
傍晚时分,排查的手下又带来了一个令人发指的消息:赵玉田在劫掠过程中,为了震慑百姓,竟将十几名反抗的百姓绑在城楼上,用冲锋枪射杀,尸体悬挂在城楼上整整一夜,直到今日清晨,才被百姓偷偷取下安葬。“还有更过分的,”手下咬牙切齿道,“叛贼在城南劫掠时,见一户人家有个年轻貌美的姑娘,就强行将其掳走,姑娘的父亲上前阻拦,被他们用手雷炸成了重伤,至今生死未卜!”
我听完,猛地拔出佩剑,一剑劈在旁边的石柱上,石屑飞溅。“赵玉田!”我怒喝一声,声音中满是杀意,“本公今日在此立誓,定要将你这贼子捉拿归案,凌迟处死,以告慰许州郡所有惨死的军民!”身旁的亲卫们齐声喊道:“愿随国公,剿灭叛贼!”
当晚,我在郡守府临时设立中军帐,召集各路将领商议围剿事宜。根据斥候传回的消息,赵玉田带着残兵、掳走的百姓和劫掠的财物,躲进了城西黑风山深处的一个废弃山寨中。黑风山地势险峻,山高林密,易守难攻,且山寨四周有悬崖峭壁,只有一条小路可以通行,赵玉田又手握现代火器,围剿难度极大。
“国公,黑风山地势险要,叛贼又有火器,硬攻恐会伤亡惨重。”石青说道,“不如我们先封锁山寨的所有出入口,断其粮草和水源,等叛贼弹尽粮绝,再伺机进攻。”我点了点头,沉吟道:“此计可行,但我们不能等太久,被掳走的百姓还在贼营中,多等一日,他们就多一分危险。另外,要派人密切监视叛贼的动向,防止他们突围逃窜。”
随后,我下令兵分三路:一路由周虎率领,封锁黑风山唯一的出入口;一路由周边郡守军组成,绕到山寨后方,切断叛贼的水源和退路;我则亲自率领剩余兵力,正面施压,同时派人混入山中,联络被掳走的百姓,伺机里应外合。部署完毕后,我独自一人走到郡守府的城楼之上,望着远处黑沉沉的黑风山,心中满是坚定。
夜风呼啸,吹起我的衣袍,城楼下的百姓们已经渐渐安定下来,不少人家点亮了灯火,微弱的光芒在夜色中闪烁。我知道,这些百姓之所以能安心,是因为他们相信朝廷,相信我能为他们讨回公道。我手中的佩剑冰冷刺骨,却也坚定了我的决心。赵玉田这贼子,无论他躲到哪里,无论他有多少利器,我都绝不会放过他。
次日一早,围剿行动正式开始。我亲自率领大军来到黑风山脚下,命人向山寨喊话,劝赵玉田投降,可山寨中只传来几声枪响和叛贼的辱骂声。我见状,冷声道:“既然这贼子冥顽不灵,那就别怪本公心狠手辣!传令下去,发起进攻!”
大军随即向山寨发起冲锋,可刚走到小路中段,山寨上方就传来了冲锋枪的扫射声,不少将士倒在了血泊中。我急忙下令撤军,心中暗忖:“赵玉田这贼子,果然凭借地势和火器负隅顽抗。”就在我思索对策之时,混入山中的斥候传回消息:“国公,被掳走的百姓大多被关在山寨的后院,叛贼的粮草和弹药也存放在那里,而且山寨后方的悬崖峭壁,有一处可以攀爬上去!”
我心中一喜,当即下令:“由我亲自率领百名精锐,从悬崖峭壁攀爬上去,直捣叛贼后院;正面大军继续施压,吸引叛贼的注意力!”随后,我带着百名精锐,悄悄绕到山寨后方,借助绳索和登山工具,开始攀爬悬崖。悬崖陡峭湿滑,稍有不慎就会坠入深渊,可将士们毫无惧色,一个个奋勇争先。
半个时辰后,我们终于攀爬至山寨后院的围墙外。我示意将士们做好准备,随后一声令下,众人翻围墙而入,正好撞见几名看守百姓的叛贼。不等叛贼反应过来,将士们已经冲了上去,手起刀落,将其斩杀。被关在院子里的百姓见我们前来,眼中满是惊喜,一名老者颤声道:“护国公!您可来了!”
我急忙让人解开百姓们身上的绳索,说道:“乡亲们,不要怕,本公来救你们了!你们先躲到安全的地方,待我们剿灭叛贼,就带你们回家!”随后,我让人点燃了叛贼的粮草和弹药库,火光冲天,爆炸声此起彼伏。山寨前方的叛贼见后院起火,顿时大乱,正面大军趁机发起冲锋,很快就攻破了山寨大门。
赵玉田见大势已去,带着几名亲信想要从后门逃窜,却被我堵个正着。“赵玉田,你这贼子,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我怒喝一声,手持冲锋枪冲了上去。赵玉田见状,急忙拿起冲锋枪向我扫射,我凭借几年的战场经验,灵活躲闪,很快就冲到了他的面前。
两人激战数十回合,赵玉田渐渐体力不支,被我一枪打伤了手臂。他眼中满是恐惧,跪地求饶:“护国公,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作乱了!”我冷笑一声,说道:“饶你?你残害忠良,劫掠百姓,双手沾满了鲜血,许州郡三百余名军民的冤魂,岂能饶你?”说罢,我一剑刺穿了他的胸膛。
剿灭叛贼后,我让人清点伤亡情况,此次围剿,我军共死伤五十余名将士,被掳走的百姓全部获救。随后,我带着大军返回许州郡,将赵玉田的首级悬挂在城楼上,以告慰惨死的军民。百姓们得知赵玉田被斩杀的消息,纷纷走上街头,欢呼雀跃,不少人还为牺牲的将士们焚香祈福。
之后的几日,我亲自坐镇许州郡,督促手下修复城池,安抚百姓,发放救济粮,处理善后事宜。看着百姓们渐渐恢复往日的笑容,我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可我也深知,此次许州郡之祸,给大楚敲响了警钟,腹地防务绝不能有丝毫松懈,日后我定要加强各地防务,严查马重阳叛贼余党,绝不能再让此类悲剧发生。
临行之日,许州郡的百姓们纷纷前来送行,他们手捧美酒和粮食,塞到将士们手中。那位被救的老者走到我面前,跪倒在地,磕了三个响头:“护国公,您是许州百姓的再生父母啊!”我急忙扶起他,说道:“老丈言重了,守护百姓,是本公的职责所在。日后若有困难,只管上报朝廷,朝廷定会为你们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