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回来也不提前知会一声？”羽率先开口，结果声音因喝多了酒又因刚起床略显沙哑，听在苏浩耳朵里竟多了几分性感。

是的，苏浩从未听过羽这样的声音，宛如一根羽毛突然撩拨了一下他的耳朵，竟在心湖里泛起一阵涟漪。

他闻声睁开眼睛，结果对上羽的双眸。

大半年未见，羽眉眼间多了一丝成熟，干净的气质使得整个人如同被雕琢过的汉白玉让人移不开眼睛。当然除了那份干净，眼里的幽光同样吸引人，淡淡的，浅浅的，即温暖又纯真，像是回到了小时候。

苏浩有些看呆，直到马车调转方向时掀起一角窗帘将金羽轩映入其中，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为何而来，于是略有动容的脸色再次复杂起来，冷冷回道：“我若是打了招呼回来，是不是就见不到你来这种地方了？”

被苏浩冰冷的话一击，羽沉默了，刚燃起的热情也细数熄灭。

他不想告诉他自己为何要与苏顽混在一起，怕他知道后会阻止他，将他关在玉王府不让他出来。

深吸一口气，羽一脸不在意的清了清喉咙道：“是苏琮叫你回来的吧！你怎么这么糊涂。”

羽猜自己肆无忌惮同几位皇子接触的事恐怕已经惹恼了苏琮，但他又忌惮于他的身份，所以只能将苏浩叫回来。他会在他做的这些事上做文章以此来掣肘苏浩，再用苏浩的性命来胁迫他屈服，从而一石二鸟。

“是我糊涂，还是你糊涂？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苏浩咬牙切齿。

他哪里会不知道苏琮的伎俩，之所以回来说的好听是因为父王病重，实际上并非如此。

羽在京城的处境他是知道的，这让他寝食难安。还有就是风月国与京城的勾结也让他忧心北历江山，才不顾危险回来。

羽想说他知道，但最终无力言语。

马车内很快安静下来，充斥着沉默带来的静谧。羽经过一路思考，终于有了决定。

进府时他故意对上前抬他下车的阿力眨了眨眼睛，贴着他的耳朵嘀咕道：“知道我在金羽轩都看见了什么吗？”

“什么？”阿力压低声音。

“金羽轩的美味佳肴居然是颠鸾倒凤，那画面啧啧······。”

羽话没说完，苏浩走在前面的脚步一顿，猛地一个转身，动作又快又急。他带着难以言说的怒火，凌厉地看向他。

羽一惊，立马闭了嘴，但为时已晚。在他还没来得及将“啧啧”作响的舌头收回来就被苏浩一把提到了园子中央。

“来人，拿家法伺候！”苏浩内心的火气已经彻底失控，他将羽往地上一丢，恶狠狠道，“把玉王府的家法背一遍。”

羽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气急败坏的苏浩，两年前在南楚的红河上就是这种神情，他一副恨不得杀了他的表情。

内心惶恐，但羽却倔强地将头一撇：“忘了。”

“忘了？”苏浩这下更生气了，一把将他扯到自己跟前，“那我来告诉你，玉王府家规第八条。要洁身自爱，不得出入烟花之地。”

“去了又怎么样？就一定做了什么吗？”羽转过脸来一脸不服气道，“你敢说你从未去过吗？好，就算你没去过，可你就洁身自好了吗？还不是和良人同住一屋······。”

“啪”

苏浩狠狠打了羽一巴掌，打得羽耳朵嗡嗡作响。可羽没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他心里对这事一直耿耿于怀，以至于没有住嘴继续道：“怎么？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苏浩气急，揪住羽衣领的手捏得咯吱作响。

羽没吭声，就仰着头瞪着苏浩。

“还不服气是不是？”苏浩最见不得羽这种气呼呼的表情，这表情说明他没觉得自己有错，于是气得在园子里暴走。羽的脸肿起来了，五指印清晰可见，他再下不去手，只能将拳头落在树上，打得树上的黄叶落了一地。但这样仍不解气，在发现无人去取家法时气得暴跳如雷，“都愣着干什么，叫你们拿家法来，还不快去。”

“殿下，息怒啊！小公子的身体弱，使不得呀！”玉王府的下人全吓傻了，第一次见苏浩如此暴躁，权叔忙上前说情。

“闭嘴，今日谁敢说情，谁就给我滚出玉王府！”苏浩气得眼睛狠狠一眯，吓得管家再不敢多说话，忙给旁边的巴山使了一个眼神后急着去拿家法去了。

等管家将家法拿来时，羽已经被苏浩反身绑在了刚才被苏浩“蹂躏”过的大树上，那模样如同待宰的羊羔。

不过这只羊羔显然很不安分，正气得用力扯着身上的绳子，以至于手腕上都勒出了血痕。

“殿下······？”管家还想再劝，结果手上的家法被苏浩夺去，紧接着园子里就响起了鞭子破风而过的声音。

“噗”的一声，羽的屁股挨了一鞭，痛得一声惊叫，叫得在场的人的脸都白了。

石头第一个跪下来求情：“殿下，您打我吧！是我没看好小公子，都是我的错，您要打打我，别打小公子，小公子还病着呢！”

阿力在羽的尖叫声中嘤嘤哭泣，但苏浩没理会，又是一鞭子抽下去。

“噗”又是一声鞭子破开衣物的声音，羽屁股上的衣物应声裂开，肉眼可见的渗出血来，因而叫得更惨了，同杀猪一样。

“殿下，都是阿力的错，阿力没有尽到劝阻的责任，您就别打小公子了，要打打我······。”第二个跪下的是阿力，眼睛都哭红了。

紧接着是管家，随后是玉王府的老奴，反正随着一鞭接着一鞭，所有人都跪下了，且哭成了一片。

羽被打的皮破肉烂，可苏浩丝毫没有心软。

说真的，刚开始他是有心想放过他的，猜他会跟苏顽鬼混是为了查线索。可结果居然说出那样的话来，这说明他已经开始沉迷于声色犬马，所以不得不管教，怕再不管人就废了。

“殿下，使不得啊！”毒姑圣在巴山通风报信下匆匆赶来，结果一进园子就瞧见面朝自己的羽脸色惨白鼻血横流，忙冲上去拦住苏浩道，“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老夫作为他的养父，又是教育他的教父，责无旁贷，若是殿下还要继续打那就打老夫吧！”

“教父，您这是何苦呢？”

教父身体不好，此前重伤未愈追随他去南疆劳累了大半年，如今又跟着他长途奔袭回京，已经累得睁不开眼睛了，他哪里能让他劳心，于是停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