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独自在囚室努力了半天,才勉强把自己捏出一个个模样来。
黑发,红眼,皮肤苍白,带着精神狂暴的森冷和疯狂。
宽大的黑色翅翼拖在身后,鳞尾也收不回去,烦躁地拍打着地面。
用拆了一堵墙的代价叫来乌列尔,弄了一套能见虫的衣服换上。
当尤利西斯赶到监狱,看到的就是手脚都被锁链束缚着、脖子上戴着能终结生命的抑制器的塞勒斯。
高压电流在锁链中传输,不时跳跃出电弧,电光飞溅。
两只长相十分相似、气质却截然不同的雌虫在囚室中无声对视。
场面一时十分安静,只有电流震荡声。
虫族的血脉感应能让他们迅速确认彼此的关系。
只是在这样的场景下,初次双方意识都清醒下的相见,多少有点荒谬。
塞勒斯受到的震撼更大一点。
记忆里带着漂亮花纹的暖呼呼虫蛋,转眼变成了严肃缄默的九头身雌虫。
这个时候该说什么?
——你在蛋里时我还抱过你。
虽然也没能抱多久。
很快就被抢走了。
那时他的精神状态已经很糟,几乎控制不住虫化,又刚生下虫蛋,正是最虚弱的时候。
他刚产下的虫蛋被夺走,而他因精神暴动,在雄主的签字下,被送进军区监狱。
尤利西斯的视线落在带着高压电流的锁链上。
“这是,必要的措施。”
塞勒斯用久未使用的嗓子缓缓道。
他几乎把虫语都忘光了,说话前还需要停下回想一会。
“您意识清醒。”
尤利西斯道。
“我不清醒。”
塞勒斯否定。
“我随时可能失去理智,变成野兽。”
或许他现在就是野兽。
尤利西斯忽地转身往外走。
“站住。”
久未与虫交流,塞勒斯开口时不自觉带上一些身为一军上将时的命令语气。
这不是他的本意。
尤利西斯停下脚步。
并未在意这点小事。
塞勒斯眸光闪烁了两下,放缓声音,问:
“去做什么?”
“我去求祂……”
尤利西斯低垂
眼眸,没有回头。
塞勒斯微歪了下头,有些混乱。
“你比我厉害。”
塞勒斯道。
“我被……送进监狱,你把你雄主送进监狱。”
尤利西斯默然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