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试着做出反驳:“也许你可以挡住一个或者两个,但你不能保证你能够挡住全部。这也是你为什么会选择找我的原因。”
沉重的压力一瞬间笼罩在我的后背上,但我假装没有感受到。
“那么那么,”希卡莉插入进来,打断了话语的交锋,“既然这条通道这么危险的话,开辟这座洞窟的主人如果想要在这里走动,难道不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吗?”
嗯,这是个好问题。
感谢在合适的时间进行插话的小笨蛋。
“有两个方法可以解决这一点。”
我自然地接过话题:“一是在所有陷阱的底层逻辑上进行设置,当判断经过的人是这里的主人,以及和对方一起行动的对象时,陷阱不进行触发。二则是在进入通道前设置一个总的供能源与开关,如果断掉供能源或者关掉开关,那么陷阱也不会触发。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另一种解决方法,那就是完全将这条通道弃置,设置成擅入者的死亡陷阱。这样一来也就不需要考虑如何在走动的同时不触发陷阱了,因为这本就是一种人为设置的绝境。
“考虑到这里不存在有前者的痕迹,合理地认为应该是后者。当然,也存在例外的可能,但不高。”
在这样解释的过程中,顺着向下的通路不断行走,整条通道的看见也开始变得逐渐开阔。而在约莫过去一个半小时后,我们终于看见了一处被阴影笼罩的巨大门扉。
但不仅只有门扉。
站在那扇无法辨明的门扉之前,一片以门为中心的半圆形空地上,同样也是阻拦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座巨大的身影。
那是一尊高度近三米多的石质雕像,刻画了一个半跪在地,身披坚固盔甲,手持宽厚利剑的骑士的身影,雕像的面部除却被头盔遮蔽的部分,大半都掩藏在阴影之中,就连附近设置的月石也大都远离了这片区域,更显出几分诡谲的氛围。
“这是什么情况?”
察觉到不安气氛的深雪主动上前一步,压低嗓音发出询问。
她的右手一直搭在刀柄上,反复着放松再握紧的动作。
我皱起眉,因为感知从那尊雕像上察觉到了清晰可见,但仍旧沉睡着的魔力波动。
但问题在于,这不过是浮于表面的,可以直观得到确认的事项。对面那家伙身上的魔力流动哪怕过去这么多年仍旧十分磅礴,也不知是用什么做的核心,又是如何设置的基础循环与行动逻辑。
我的感知甚至完全无法深入内核,也看不透依附在其外壳上的术式。
我只能摇头:“不好说,但以我的经验来看,那应该是一尊魔像,并且它不但是这里的驻守,还是负责这条通道的主开关。”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只要通过它,就可以暂停触发这座通道内的所有陷阱供能。”
深雪的表情一下子从紧蹙眉头换成跃跃欲试:“能砍吗?”
“……不建议,但可以试试。”
哪怕是进行试探,也务必小心万分。
我不由地在心中再三提高对于建设了这座洞窟的存在的评价等级:要么是有多个有能者联合进行的开辟,要么,他就至少得开过法环,才能在这么多方面都留有大量建树。
难以想象为什么我一直不知道学界内曾经存在有这么一号人物。
哪怕只是涉猎陷阱、阵法与魔像中的任意一项,都足够他名流青史了,更别说这已经到了可以实用的境地。
难道对方是一名野法师吗?也不是不可能。又或者是曾经遭受过学界排挤,郁郁不得志,所以才会选择钻入山野之间,独自进行研究的法师?
不过,这些都不是现在的我们需要考虑的问题。
随手深雪瞬间的拔剑出鞘,霜白的剑痕瞬间在她与石像之间连接出一道笔直的白线,就好像将彼此固定连接的战场,没等对方做出反应,她又是欺身而上,飞速地完成了无数次一往无前的刺击。
就像是她在今天早上练习的那样,锐利的冰气瞬间绽开,又在倏忽收缩成窄窄的一线。
那确实是极为强烈的攻击,远比早上所见来得更具威胁性。哪怕让我站在她的对面,也无法保证能够完全抗下,又或是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