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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樊振东】野草 > 东湖雾

东湖雾(1 / 3)

 她爸托人找了位老中医,在东湖边上有间不大的诊室。

两天一次,尚青云一个人坐地铁,晃晃悠悠穿过大半个城市去扎针。

老话说的好,中西医结合疗效好,针扎穴位,配合着西医的理疗和康复训练,新伤旧伤一起治。

疼是真疼的要死,有几处穴位扎下去,她忍不住倒吸冷气,手指死死抠住治疗床的边缘,指节泛白,差点高唱一曲《青藏高原》。

可效果是立竿见影的,每次从诊所出来,脚踝那种沉甸甸的滞涩感,确实轻了不少。

走在东湖畔,晚风带着水汽拂面,她竟能感觉到久违的轻快。

微信来了消息。

【樊振东】:今天天气怎么样?

她望着远处东湖上星星点点的光斑,以及被浓雾所吞吃蒙蔽住的居民楼,梧桐树晕成棕绿混杂的色调,风带着鱼的腥气,空气里是粘稠的湿冷,处处透露着萧瑟的冬。

她低下头,在屏幕上敲打下一句话:

【尚青云】:很好,今日东湖大雾。

/

她前半年的状态,有一半是自暴自弃的不想。

但身体的束缚一松动,那股子被她强行压下去的、名为野心的火苗,像是得到了燃料,又一次在她胸腔里噼啪作响,蓬勃地生长起来。

假期结束,回到队里报到。

她没多犹豫,直接敲开了李隼办公室的门。

“李指,”她站得笔直,微微扬着脸,“我调整好了。后面……请您多给我加点训练量。”

李隼从厚厚一叠训练计划表中抬起头,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

可能她的眼神过度炽热,也可能是她军训过的站姿格外标准,李隼看起来比之前情绪高了些。

“想清楚了?”他放下笔,身体微微后靠,“加量可不是嘴上说说。”

“嗯。”她点头,“年末的总决赛,我想打单打。我想……翻身。”

李隼没再多问,只深深看了她一眼,沉声道:“行。自己选的路,别回头就成。”

/

那之后的日子,用“魔鬼训练”来形容,毫不为过。

许多年后,尚青云自己回想起来,都觉得腮帮子发酸,脊背隐隐泛起记忆中的疲累,实在想不通当时是哪来的一股劲,支撑着一天天熬过来的。

训练馆里那几盏总是不够明亮的大灯,常常是天光未亮时由她第一个按亮,又在夜深人静时,由她最后一个熄灭。

运动短袖被汗水反复浸透,湿了又干,干了再湿,几乎从未有过彻底干爽的时候。

北京深秋的夜风,早已褪去了温和,带上了凛冽的刀子般的寒意,每次她拖着几乎散了架的身体,步履蹒跚地走出球馆大门,被那冷风兜头一撞,整个人都会不受控制地激灵一下,然后迎接一个毫不意外的喷嚏。

食堂的饭菜变得面目可憎,在她眼里彻底失去了色香味的诱惑,退化成了纯粹的功能性补给。

餐盘里永远是营养师固定搭配的那几样,水煮西兰花,水煮鸡胸肉,偶尔换成几只白灼基围虾,不见半点油星,调味料更是奢望。

她端着盘子,往往找个角落迅速坐下,三五分钟解决战斗,几乎不品滋味,只求快速填满胃。

吃完,盘子一推,对同桌用餐的陈梦、王曼昱、钱天一等人略一点头,算是打过招呼,随即转身,又小跑着冲回那片让她又爱又恨的球场。

有时练得太狠,她会毫无预兆地突然脱力,腿一软,直接跌坐在冰凉的地板上,背靠着挡板,眼神放空地望着某个角落,脑子里一片白茫茫的真空,什么也无法思考,只是贪婪地喘息着。

精神状态其实依旧不算好。

训练中,偶尔还是会不受控制地走神,视线追着那颗不知疲倦的白色小球来回飞舞,思绪却像断了线的风筝,飘忽着去了不知名的远方。

夜晚回到寂静的宿舍,躺在床上,万籁俱寂时,那种熟悉的、无根无由的泪意,仍会像涨潮的海水般悄然漫上眼眶。

她只能把脸埋进枕头,等着那阵潮意自行平息。

医生开的药还在按时服用,副作用如影随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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