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民之君父。”
嘉靖轻声念叨着,看向曾毅的眼神没有动怒,倒是带着几分欣赏之色:“你倒是会说话,比朝中的那些个老家伙都会说话。”
嘉靖的这话不知道是赞赏还是讽刺,这个时候曾毅也不敢接腔,若不然就有和皇帝顶嘴的嫌疑了,这个罪名曾毅可是担不起的。
“依你而言,严世藩该如何处置?严嵩该如何处置?”
嘉靖眯着眼睛,前一句话让曾毅刚松了口气,这句话,就又把曾毅的心给吊起来了。
原本已经站的发麻的双腿微微动了一下,曾毅扯动有些沙哑的嗓子:“朝中大事,微臣实在不敢多言,只需让诸衙门大人秉公处置即可,陛下圣裁即可。”
嘉靖呵呵笑着,只是说出来的话,却是杀机四射:“你刚才的话,似乎是不信朕的,怕朕包庇严世藩。”
嘉靖这话刚落,曾毅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以头触地:“臣万不敢有此念头。”
“你到是给朕说说,若依你所奏,严嵩该当何罪,严世藩又该当何罪?”
曾毅不敢起身,仍旧已头触地:“臣不敢胡言。”
嘉靖微微一笑,侧身看着旁边站着伺候的黄锦,笑道:“这小子,倒是个滑头,这是怕朕治罪于他。”
这话说完,嘉靖看着曾毅,道:“尽管说来,朕恕你无罪。”
曾毅等的其实就是嘉靖的这句话,赶紧谢恩,不过仍旧是跪在地上:“禀陛下,严世藩虽作恶多端,然严阁老至多有教子无方之过罢了,并不能因此而治罪严阁老。”
“那严世藩,却是作恶多端,甚至听闻臣上奏的奏章竟然被其在内阁当众撕毁,试问,他严世藩何德何能,有何资格在内阁审阅奏章?”
“奏章乃臣子所奏,陛下所阅,就是内阁的几位大学士,也不过是从旁协助,为陛下分忧,万不敢私自截下官员奏章。”
“他严世藩虽为工部左侍郎,可又有何资格在内阁当中审阅奏章,更甚者撕毁奏章?”
“其余种种,臣不得而知,虽有耳闻,却无凭证,不敢枉言。”
曾毅这话说了一通,至于严世藩的罪名,还是没敢定下。
嘉靖眯着眼睛,刚才曾毅说的话里的缘由,嘉靖自然是知道的,如今,曾毅敢在他跟前说出来,那足以证明曾毅坦荡,这一点,嘉靖倒是颇为满意的。
“你倒是明是非。”
嘉靖点了点头:“严世藩撕毁了你的奏章,你弹劾他,这倒也没错,至于别的听闻,你虽言,可却能明白无凭无据,不可枉定,倒也算是明事理。”
“你之前的折子,尽数严世藩罪名,虽有风闻言奏的意思,不过念在你尚且年轻坦直,无祸心的份上,朕也就饶你这一次罢了。”
嘉靖说完这话,曾毅赶紧在次磕头谢恩,风闻言奏那是言官的事情,他可不是言官,这么做的确是逾越了。
而今个嘉靖的这番话,算是彻底的把他这个可能被人抓住的小尾巴给断了。
嘉靖双眼微眯,正好外面有阳光照入殿内,瞧见了曾毅额头已然发红,不由得对曾毅又多了几分满意,同时,给曾毅打上了实诚的标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