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可是有前科的。
原本寺庙里的僧人每月都要修剪新长出来的头发,这人倒好,来寺庙里小住几月的功夫,就成功把寺庙里的弟子折腾得再也长不出头发了。
简直是一劳永逸,有些弟子想还俗都没机会了。
“不借么?”
“借。”
这人就仗着武力高强,寺里哪个圆光蹭亮的脑袋没被她敲过?
想起多年前,但凡是寺里的弟子见了她,皆是抱头鼠窜,吓得跟个鹌鹑一样。
造孽。
我佛慈悲。
“我要青莲琉璃盏。”
闻言,一尘大师差点儿一个踉跄摔倒,他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么?
这人模狗样的天下第一剑,还是一如既往的狮子大开口啊。
“有借有还。”
他可是暗示到这个份儿上了。
她可一定要还回来啊。
不然,他天天在她跟前念经。
“我要是对它感兴趣,它还会留到现在?”
怎么跟防贼一样防她?
不至于吧。
“也是。”
何况,他已经是个成熟的主持了。
不会再被她忽悠了。
“小住七天,没意见吧。”
听言,一尘差点儿捏碎手中的佛珠,随即又松了口气,幸好是七天。
忍忍也就过去了。
顶多这七天,他避免跟她碰面,免得被忽悠瘸了。
“还是你以前住过的禅房。”
那房间,没一个寺内的弟子敢住啊。
“知道了。”
干净朴素的禅房,紧贴着悬崖峭壁。
生命顽强的藤蔓悄悄溜进了窗台,像极了吐着蛇信子的青蛇。
她将凌子寂的内丹放进了琉璃盏之中,顿时,琉璃盏心释放出了金色的流光,一点一点吞噬着内丹里的黑暗之气。
这座寺庙,有人世间最鼎盛的香火。
都说自古邪不胜正,那就值得她试一试。
若青莲琉璃盏不能净化她的心魔,那就只有毁掉小徒弟的内丹了。
他的内丹碎了也就碎了,她还可以重新替他寻求一颗内丹。
而她的心魔,绝不能留。
她不会给自己留下任何一丝威胁。
银白的锦布,细细的擦拭着问心剑,剑身倒映着她冷漠薄凉的眼睛,陌生得她都不认识自己了。
她布下结界,神识进入了琉璃盏中。
黑暗过后,黎明如约而至。
水红色的衣衫上,点缀着一颗又一颗五角星的图案。
她抬眼,桌上的相框被倒扣了过来。
屋里落了些许灰尘,但唯有装着相框的照片干净如初。
她推开门,一步一步朝记忆中的路走去。
越过一片竹林,一个茶园,泥泞的小路,一个低矮的坟墓赫然映入眼帘。周围长满了杂草,挂的亲早已不复纯白,有的被风刮烂,只剩下了光秃秃的竹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