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金属触感刺激着凌天的神经,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接近。他强迫自己冷静!
疯狂运转《春风化雨术》,清凉的气息在体内流转,勉强压制翻腾的气血和剧烈的疼痛。
同时,他拼命回忆白胡子大师的动作,回忆它如何在藤蔓上借力,如何在风中保持平衡……
“风……”凌天脑中灵光一闪!白胡子总能预判风势!《清心明目诀》!这门得自鸡副本的功法,能提升精神集中力和动态视力!
生死关头,凌天不再犹豫!他立刻全力运转《清心明目诀》!
嗡!
一股清凉的气息涌入双目,眼前的世界瞬间变得清晰了许多!
呼啸的罡风,在他眼中不再是混乱的撕扯力,而是……一道道有迹可循的、或强或弱、或直或旋的……气流!
他看到了叶片旋转带起的螺旋状涡流!看到了从下方云海升腾而起的上升暖流!也看到了从侧面吹来的、强劲的横向乱流!
“模仿它……感受风……”凌天死死盯着叶片旋转的轨迹,感受着身体周围气流的流动。当叶片带着他上升到某个高度,一股强劲的上升暖流恰好从下方涌来!
就是现在!
凌天不再犹豫!他猛地松开紧抱叶片的双手双脚!身体如同离弦之箭,被那股上升暖流猛地托起!
他不再试图对抗风,而是张开双臂,努力调整身体姿态,如同白胡子那样,让自己像一片羽毛般,融入风的韵律之中!
上升的气流减缓了他下坠的趋势,甚至带着他微微上扬!他顺着气流的流向,努力朝着白胡子所在的那块漂浮碎石滑翔而去!
距离在拉近!碎石就在眼前!
但上升气流开始减弱!他的身体开始下坠!
“不够!还差一点!”凌天心中大急!他看准碎石边缘一处凸起,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灵力灌注双腿,凌空猛地一蹬!仿佛踩在无形的空气台阶上!
《踏云步》的感悟在生死关头被强行激发!
身体如同获得了第二次推力,险之又险地扑向了碎石边缘!
砰!
他重重地摔在碎石冰冷的表面,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碎石因为他的撞击而剧烈晃动、旋转起来!
凌天趴在碎石上,剧烈咳嗽,鲜血从嘴角溢出,浑身骨头像是散了架。但他成功了!他活下来了!
噗!身后传来轻响——那巨大的风车叶片,也消失了!
他挣扎着坐起身,看向远处的白胡子大师。它依旧平静,但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似乎……多了一丝极其微弱的……认可?
接下来的路程,依旧是地狱般的考验。在碎石间跳跃,在浮空的断崖边缘行走,利用旋转的金属残骸借力……每一次跳跃都是生死赌博,每一次落脚点消失都代表着无法回头。
但凌天的心态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恐惧依旧存在,但不再是主宰。
他强迫自己冷静,将《清心明目诀》运转到极致,仔细观察白胡子每一个细微的动作,感受它起跳的节奏、发力的角度、落点的选择,更重要的是——感受它如何与无处不在的风共舞!
他开始尝试模仿那种韵律。不再僵硬地对抗罡风,而是尝试理解它、顺应它、甚至……利用它。
起跳时,寻找顺风或上升气流的时机;在空中,微调身体姿态,如同帆船调整风帆;下落时,借助风势缓冲。
同时,他将《老牛破车功》的沉稳下盘与《动若脱兔》的敏捷身法结合,努力在每一次短暂停留的落脚点上,如同生根般稳固,又在需要跃起时,爆发出全部力量!
失败依旧如影随形。他无数次被乱流吹偏,无数次判断失误,无数次从高空坠落,又重新回到起点。
每一次坠落,都伴随着真实的失重感和濒死感,每一次重新开始,都需要巨大的勇气去克服内心的恐惧阴影。
身上的擦伤、划痕越来越多,灵力消耗巨大,精神疲惫不堪。
但每一次失败,都让他对风的感知更敏锐,对身体的掌控更精细,对那种“轻盈”与“平衡”的韵律感,体悟更深一分。
渐渐地,他的动作不再那么僵硬狼狈。跳跃的轨迹开始变得流畅,落地的姿态开始变得稳定。虽然依旧无法像白胡子那样优雅从容,但至少……不再像个笨拙的秤砣了。
当他再一次险之又险地落在一块布满苔藓的浮空断崖边缘,身体随着断崖的晃动而自然起伏卸力时,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明悟。
“原来如此……不是对抗,是顺应……是融入……”凌天喃喃自语。他感觉自己仿佛触摸到了一丝“身随意动”、“随风而行”的真谛。
“咩——哈!”白胡子大师发出最后一声鸣叫,轻盈地跃向前方。
凌天抬头望去,只见在翻滚云海的尽头,出现了一片散发着柔和绿光的、如同翡翠般悬浮在空中的……草地!那就是终点——云巅草场!
最后一段路!也是最险峻的一段!需要连续跳跃过三根间距极大、顶端尖锐、并且在狂风中剧烈摇晃的石笋!
白胡子已经开始了示范。它的动作依旧完美,如同教科书。
凌天深吸一口气,压下所有的疲惫和杂念。《清心明目诀》运转到极致,世界在他眼中变得无比清晰,风的轨迹如同有形的丝线。
他将《踏云步》的感悟、《动若脱兔》的敏捷、《老牛破车功》的沉稳,以及那份新领悟的“随风韵律”,全部融入接下来的动作中!
第一跃!看准风向,身体如同柳絮般借力飘出,精准落在第一根摇晃石笋的尖端!身体随着石笋的晃动自然调整,稳如磐石!
噗!身后落脚点消失!
第二跃!没有丝毫停留!在石笋晃动的最高点,迎着上升气流,再次跃起!身体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险险掠过两根石笋之间最猛烈的乱流区,落在第二根石笋上!姿势依旧有些踉跄,但成功站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