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毒辣得像悬在头顶的烙铁,无情地炙烤着青牛村贫瘠的土地。
空气里弥漫着干土被晒焦的糊味,连风都带着一股懒洋洋的燥热,卷不起半点凉意。
凌天拄着他那根愈发油光水亮、几根稀疏长毛透着不屈韧性的“坚韧鸡毛掸子”,一步三晃地走在村后那条被晒得发白的土路上。
他舔了舔干裂起皮的嘴唇,喉咙里火烧火燎。
怀里那个【无限面粉袋】虽然能保证每天一斤面粉不饿死,但连着啃了三天干巴巴、喇嗓子的杂粮饼子,胃里早就造反了。
嘴里淡出个鸟来,他现在做梦都想闻点油腥味。
“张……张大爷!”凌天扯着嗓子,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他停在村尾一处用歪歪扭扭的篱笆勉强围起来的荒地边。
地里零星长着几簇蔫头耷脑的野草,大部分是裸露的、干裂发白的硬土块。
一个佝偻着背、穿着打满补丁灰布褂子的老汉,正蹲在地头,愁眉苦脸地看着手里一把锈迹斑斑、锄刃都钝得卷了边的破锄头。
正是村里的老鳏夫张老汉。
“哎哟,小天啊!”张老汉抬起头,布满皱纹的脸上挤出一丝苦笑。
“你咋来了?这大热天的……”
“张大爷,您……您这地,还缺人手不?”凌天努力挤出个讨好的笑容,指了指那片荒地。
“我力气大,能干活!工钱……工钱您看着给,管顿饭就成!要有……要有块咸菜疙瘩就更好了……”说到最后,他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张老汉浑浊的眼睛打量了一下凌天,又看了看自己那把破锄头,叹了口气。
“唉,小天啊,不是大爷不帮你。你看这地,石头比土多,硬得跟铁板似的!我这把老骨头,加上这把破锄头,刨半天也翻不了几尺土。”
“种啥都难活啊!你要不嫌累,就试试吧……晌午管你一顿稀粥,咸菜……家里还有点萝卜缨子腌的……”
稀粥!
萝卜缨子咸菜!
凌天眼睛瞬间亮了!
“不嫌累!大爷您歇着!我来!”他二话不说,把鸡毛掸子往篱笆上一靠,撸起袖子(虽然袖子破得遮不住多少),露出两条还算有点肌肉线条的胳膊。
炼气三层的修为,让他力气比普通少年大了不少,开荒这种重体力活,正是用武之地!
他走到张老汉身边,接过那把沉甸甸、锈迹斑斑的破锄头。
入手冰凉粗糙,锄柄被磨得光滑油亮,却也布满了细小的裂纹,仿佛随时会散架。
锄刃更是钝得厉害,边缘卷曲,布满锈蚀的坑洼。
“这锄头……有些年头了,你小心点用,别闪了腰。”张老汉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
“放心吧,大爷!”凌天掂量了一下锄头,深吸一口气,走到荒地中央一块看起来相对松软些的地方。
他学着记忆中农民锄地的姿势,双手握紧锄柄,腰马下沉,双臂发力,高高抡起锄头——
“嘿——!”
锄头带着风声,狠狠砸向地面!
砰——!!!
一声沉闷到令人牙酸的巨响!
火星四溅!
预想中泥土翻飞的场景没有出现!
锄刃结结实实地砸在了一块深埋在浅土层下的、青黑色、坚硬无比的巨石棱角上!
巨大的反震力如同电流般顺着木柄瞬间传回!
“嗷——!!!”
凌天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双手虎口如同被撕裂般剧痛!
麻木感瞬间从手掌蔓延到小臂!
更倒霉的是,他因为用力过猛,加上反震力猝不及防,身体一个趔趄,重心不稳,右脚下意识地想后撤稳住身形,却一脚踩在了一块圆溜溜的鹅卵石上!
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