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费何工夫,虞锦想寻的那人宛如鹤立鸡群,她持着盈盈笑意上前,其间道不出几分真假意味。
然还未等她凑近,谢清辞却已似乎察觉到她气息,抬起眸子望着她。
虞锦不想细究他眸中平静之下淡淡的欣悦,即便她看得清楚,她也只愿当他是个等待施以“善举”之人。
只关切唤道:“大师兄身上可觉好些?可已服用疗伤丹药?”
谢清辞眼底那点欣悦渐渐沉落,清明如寒潭:“我已无事,师妹可还安好?”
分明语调与平日一般无二,虞锦却莫名觉其言辞间缠绕着一股难以言说,好似蔫下去的黯淡。
她将这跑偏了的猜想扔出识海,只浅笑着道:“有大师兄诸多灵药秘宝在,我亦已无事。”
“如今也只为了秘宝?”
虞锦面色微顿,却见分明忍不住沉声询问之人已然偏过头去。
再转头时已不见方才失态,只目光并不看她,清冽冷光并无焦点地看向旁处。
“抱歉,是我失言。”
“谢清辞,云舒桐!”
云盛的一声呼唤打破了这一处无言寂静。
二人侧身望去,齐齐问礼,却见紫薇宗长老云盛面容不佳,比之来时他云淡风轻的神色已称得上难看。
“你二人怎还未去太虚宗?”
云盛厉声提醒道:“此番变故闻所未闻,尚不知此处可还有危害,还不速去避险。”
谢清辞沉着面色坚定上前道:“我已无事,可留在此处协助救人。”
“此处不需你相助,”
云盛望了一眼断星崖的方向,流露出一丝悲哀忧色,长长喟叹道:“碧水秘境方已全然关闭,能出来的,都已出来,逃不出来的……”
“楚逸尘!”
稍远些突而爆发一阵激烈的骂声:“瞧瞧你太虚宗做的好事!”
云盛眉心紧皱,立刻往闹事处快步行去,见谢清辞也紧跟其后,虞锦便也理所应当地过去瞧热闹。
只是行走间,不免听得疗伤处痛嚎声此起彼伏,虞锦半垂下眸子。
尚且滞留于此处之人,除却奔忙往来的各宗人等,多为碧水秘境将要关闭前最后一波救出来的修士。
或是之前已逃离秘境,身上却受了重伤濒死,来不及将其送到太虚宗,只得在临时清理出迷雾林一角,暂做疗伤之用。
这宽敞空地上并非没有准备疗伤之处,只是任谁也未料到能闹出这样大变故,原先安置处早已躺满哀嚎痛唤的重伤之人,轻伤者只能先草草分发给些灵药,被太虚宗弟子领着去往太虚宗门安养。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些重伤濒死之人都是修士,又是在太虚宗地界上出事的修士,即便他们所属宗门地位低微,并无救治之法,即便碍于声名,太虚宗也绝不会不管。
即便已然濒死走上黄泉路,也有能将其半道截回的法子。
只要不是筋脉断绝成了废人。
“怎么一回事!”
两侧劝说之人见紫薇宗长老过来,赶忙让出一条道,跟在云盛身后的虞锦也借由此,一眼看到了处于暴怒中的御兽宗宗主熊安。
只见熊安双目赤红,紧握的双拳微微颤抖着,显然他怒骂不休的悲愤,已然是极力压抑内心后的结果。
被他怒骂的那方虞锦毫不意外,正是太虚宗长老楚逸尘和太虚宗宗主叶渊,叶渊上前一步挡在长老之后,以防对面人猝不及防动手。
“云长老,你来得正好,正好一道看清这些人真面!”
熊安咬紧牙关恨声道:“怪我从前瞎了眼,没想到太虚宗竟都是一群使阴招的小人!”
“你!”
楚逸尘拦下将要反驳的叶渊,温和地长叹一气:“令郎之死,望熊宗主节哀。只碧水秘境突而出现的变故,与我太虚宗半分干系都无,还请熊宗主明鉴。”
“我呸!”
熊安一把推开拉着他的御兽宗弟子,双目如同烈焰燃烧:“是你害了我儿,是你太虚宗害了我儿!若非你太虚宗极力鼓吹碧水秘境益处,我儿又怎会葬身其中!”
“好了!”
云盛终听不下去,厉声制止道:“发泄怒气也该有个法度,不得污蔑攀扯其他宗门。”
云盛发话后,熊安闭口不言,只目光死死盯着对面二人,戾气已然快压不住。
“碧水秘境中突发此变故,无人能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