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看了眼程琤，她发现少年听得津津有味，看着幼崽认真的小脸满是笑意。

赵青槐：……

有病。这么听，真的不会烦吗？

想要蛊惑幼崽的声音也后悔了。

主要是，它也没有想到人类幼崽这么能讲话。

它以为自己够能讲了，没想到这个小人类比它还恐怖。

曾经欠下的债，不是不报，只是在这个时候加倍奉还了。

它还在想，这段短短的路程，怎会这么漫长……

别的通关者也会像这个幼崽一样难搞吗？

光圈的光污染晃得通关者极度不适。为了不被消耗不必要的精神，闭上了眼睛。

但并没有因此好多少，反而因为什么都看不到，心情愈发的焦躁。

而在此刻，他们感觉自己被抱住。本意要挣扎的通关者们，在感受到怀抱的温暖后，身体放松下来。

身边哗哗杂乱的水声随着黑暗逐渐变得有节奏，水花落在手背上的凉意，一下子就安抚内心中的烦躁和不安。

耳边的声音轻轻道：“难道你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在一个虚假的世界里吗？”

“就好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

“只要沉沉安稳地睡过去，醒来你就能回家了。”

回家。

醒来之后他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回到自己的家里。

曹向阳想到了自己的小屋。

狭窄，潮湿。

十几平米的空间里，唯有床头很上方的小窗透气，阳光还照不进来。

吃饭、工作、洗漱，全在这一点阴暗的空间里解决。

他没有任何休息的时间。刚毕业的他身上压着学贷，为了还债，不敢有过高的消费；每天还要被繁重的

工作量压得喘不过气来。

某天躺在床上的他，

手臂搭在额头上，

看着上方的窗户，就在想自己什么时候才能逃离这样的生活。

然后他就到了这里。

从一开始六神无主，到认命。最后跟这些人一样，为了那一个任何都可以实现的愿望而奋斗。

回到现实？

哪个现实？是那个看不见阳光，每天睁眼就是发霉天花板的房间；还是每天抬头就是堆砌得高高的工作量，压得他根本直不起身看坐在对面的同事。

他现在都已经记不清对方的脸了。

他想要活着，但不是活着回到原来的生活。

意识浮浮沉沉的，曹向阳从记忆里翻不出丁点的美好。

正因为如此，被束缚的感觉才会特别强烈。

猛地睁开眼，他们还停留在如梦般的滑梯中。

光污染还是很严重，但更加严重的情况是，曹向阳发现自己被前面女人的头发紧紧包裹着。

黑色的长发仿佛活了过来，在他的眼前张牙舞爪，趁他刚刚闭着眼睛时层层地缠绕他。

曹向阳都能看到散开的头发中，藏着一张嘴巴。张开嘴时，露出里面锋利的牙齿，像是随时都会吞噬他。

上半身被缠绕到只剩下一双眼睛的他，瞥见前面的男人，整个头面向后边，贪婪地看着自己身旁沉睡的男人。

自己旁边也是个通关者！

快要喘不过气来的曹向阳用力往前一踹，身子近乎要仰到身后程琤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