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笑，“没事。不就是看不见而已嘛，我还能活着回来不是已经很好了吗？”

忽地，雪乐又一次扑到花芯怀里哭得稀里哗啦，还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往花芯身上蹭。

花芯原本不是很伤感，还打算安抚雪乐，却发觉到衣服上湿哒哒黏糊糊的，于是很是伤感。她一把推开雪乐，雪乐猝不及防，跌个四脚朝天。

“死猫，你哭就哭，干嘛往我身上抹鼻涕！”

“花芯你也太狠了，我真心诚意为你伤心，你不但不领情，还下手这么狠！”

空瞳泪中带笑，“看来我又白担心了！”

他拉过花芯，取一方锦帕帮她擦拭身上的眼泪鼻涕，柔声细语地说，“你虽然看不见，但我看得出来，你五感敏锐，而且……看得见未必比看不见强。”

花芯听出空瞳言外之意，心有戚戚。她犹豫半晌还是问出口，“我想去见玄卿。”

“不行。”空瞳慢慢放开花芯，“我不会带你去的，当时他差些杀了你，你不记得了吗？还有在天界他让你受的苦，你都忘记了吗？”

7.31

那天发生的事情，花芯后来努力回想，却总是想不起完整的片段，只记得他冰凉冷漠地脸，还有炽热的玄明剑，但她失去意识之前又隐隐看他悲痛的样子。

“我想见他，我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他当初非杀我不可？我努力活下来，等待了一千年，为的就是再见到他问清楚为什么。”

有那么一刻空瞳以为花芯能够看见，在她提到玄卿的时候，那双眼竟然散发着光芒，那光芒热切而执着。

空瞳转身，害怕她真的能看见他内心的恐慌。

“你应该知道，他早已经迎娶花影公主为妻，如今一千年过去了，他们连小孩子都有了！你又何必再去问为什么？不过是神仙无情罢了。”

“什么？”花芯接连后退，仿佛有千层巨塔重重压在她身上，她接不住这样的打击。

“哎呀，我们不要去想玄卿，想些开心的吧！花芯，你刚回人间，不知道人间巨变，有好多好吃好玩的，我带你去，你一定喜欢！”

雪乐拉起花芯，花芯却因为情绪不稳重重跌倒在地，随即化作一团白烟飘入画中。

刚进入画卷，花芯就开始做梦。

梦回千年，在妖界，她一身红妆，娇艳不可方物，这一天原本是她大喜的日子，她要嫁给狼妖族的未来的族长——空瞳，但此刻站在她面前的不是空瞳，而是玄卿。

他的玄明剑架在她的脖子上，剑刃锋利，缠绕在剑上的怒气更加锋利，随时都有可能将她一分为二。

“芯儿乖，跟我回天宫。”

一滴红泪划过脸颊，花芯强韧着悲痛扬起笑容，“你都五彩金凤迎娶东海花影公主，还要我跟你回去做什么？给你洗衣做饭、端茶送水？偌大的天宫，不少我一个宫娥吧？”

“不，你知道那并不是我愿意的！”

“不管你愿不愿意，终归你是娶了她。”花芯咬牙忍住心中的痛，她害怕自己会承受不住扑倒他怀里，让他带她走，尽管爱他让她撕心裂肺、遍体鳞伤，她也想要飞蛾扑火，但她又不能跟他走，数十年来，她将他视作她的全部，以至于失去自己，现在她只是想挽回一点点尊严。“更何况当初不是我要走，是你先丢弃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