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块表,足够换普通工人好几年的工资。
李怀德死死盯着何大华的脸,试图从这张脸上,找到哪怕一点点的贪婪。
只要你收了,咱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
你要是不收……
何大华瞥了一眼那块表,随身空间里,上次系统签到送的那箱劳力士、百达翡丽还在角落里吃灰。
拿这块梅花表来考验干部?哪个干部经不起这个考验?
他没说话,只是伸出两根手指,捏起那份,刚画了红线的《损耗报告》,轻轻盖在了那个金表盒子上。
啪。
声音不大,却像是个巴掌抽在李怀德脸上。
“李副厂长。”何大华的声音很稳,听不出喜怒:
“这块表走字挺准的吧?”
“准,绝对准,瑞士原装的……”李怀德还在赔笑。
“既然这么准,那你应该算算时间。”何大华手指点了点那份报告。
“食堂每天的泔水桶里,倒掉的白菜帮子有几十斤。”
“三车间的废钢率,上个月涨了零点五个百分点,这些东西折算下来,够买多少块梅花表了?”
李怀德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冷汗唰地一下从鬓角流了下来。
这数据,只有核心层才知道,甚至有些是他李怀德做了手脚盖住的。
这新厂长才来半天,怎么这就摸得这么清?
“何厂长,这…这可能是统计上的误会……”
“是不是误会,你自己心里清楚。”何大华把报告推回去,连带着那个盒子一起推到桌沿。
“把东西拿走,我不希望下次再看到这玩意儿出现在我桌上,有这闲钱,不如给食堂加个菜。”
“还有,下周的生产会上,我要看到食堂浪费食材下降的整改方案,如果做不出来,后勤这块,你就歇歇吧。”
李怀德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办公室的。
直到关上门,把那股子无形的威压隔绝在门后。
他才发现后背的衬衫这就湿透了,凉飕飕地贴在肉上。
他扶着走廊的墙,大口喘着气。
刚才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人,而是一头择人而噬的老虎。
那种眼神,不是装出来的清高,而是真真切切的看不上,甚至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蔑视。
“这何大华,太邪性了……”
李怀德擦了一把脑门上的汗,把那个金表盒子死死攥在手里,指节这就发白。
不收礼,还查账。
这是要拿自己开刀啊!
他李怀德在厂里经营这么多年,没少捞油水。
真要让何大华这么查下去,别说副厂长的位置,搞不好得进去吃牢饭。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李怀德眼里的惊恐慢慢退去,眼珠子一转,既然软的不行,那就得想点别的招。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他现在对何大华是一抹黑,得找个眼睛替他盯着。
谁最合适?
他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厂里的人。
傻柱?那是何大华亲侄子,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