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是这一句话，让整个能容纳上千人的大食堂，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刚才还气焰嚣张的韩梅梅，吓得脸色苍白，松开了抓着秦淮茹头发的手，低着头瑟瑟发抖。

秦淮茹更是吓得双腿一软，要不是扶着窗台，差点就跪下去了。

何大华走到窗口前，看着滚落在地上的馒头。

眼神微微一凝，抬起脚，不轻不重地在地面上跺了一下。

“砰。”

这沉闷的一声，像是锤子砸在了所有人的心口。

“何雨柱。”何大华缓缓开口。

卡在窗口的傻柱带着哭腔喊了一声：“叔……”

“下来。”

“哎……”傻柱费力地把自己拔出来。

灰头土脸地绕出后厨，站在了何大华面前，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

何大华并没有急着训斥，而是转过身，目光如刀，缓缓环视了一圈围观的众人。

最后定格在了躲在人群后，想要溜走的易中海和许大茂身上。

“这戏，好看吗？”

何大华这一句轻飘飘的反问，瞬间让整个食堂静了下来。

原本想溜的易中海，脚底像是生了根。

脸上那副道貌岸然的，表情僵在一半，嘴角抽搐着，比哭还难看。

许大茂更是缩着脖子，恨不得把自己塞进，前排胖工友的胳肢窝里，连大气都不敢喘。

何大华没有理会这些跳梁小丑。

他迈开步子，皮鞋踩在食堂的水泥地上，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众人的神经线上。

人群自动向后退散，形成一个以窗口为中心的真空地带。

地上，一片狼藉。

铝饭盒翻倒在一边，菜汤溅得到处都是。

那两个原本白白胖胖的，二合面馒头，此刻正孤零零地，躺在黑乎乎的油污里。

最惨的是其中一个，上面赫然印着半个黑脚印。

那是刚才混乱中，不知道是谁踩上去的，灰尘混合着泥土，在那白面上染上了一层灰黑色。

何大华停下脚步，目光在那两个馒头上停留了两秒。

此时，站在他身后的李怀德，眼皮子突突直跳。

他是官场老油条，嗅觉比狗还灵。

他隐约猜到了，何大华要干什么，但理智告诉他，这不可能。

堂堂几千人大厂的厂长，行政级别比县长还高，那是何等尊贵的身份？

就在李怀德惊疑不定的时候，何大华动了。

他缓缓弯下腰，那一身笔挺的中山装，在这一刻显得格格不入。

右手伸向地面，竟是朝着那个印着黑脚印、最脏最烂的馒头抓去。

“厂长，使不得啊。”

食堂主任刘埠竹，吓得魂飞魄散，尖叫一声扑了上来。

手里还抓着个刚出笼的热馒头，试图去换何大华手里的脏东西。

“厂长，这脏了，不能吃啊！我给您换个新的，刚出锅的。”

“何厂长。”

李怀德也慌了神，几步跨上前，伸手想去搀扶。

“您这是干什么？别脏了您的手，让保洁来扫了就是。”

傻柱站在旁边看到这一幕，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带着哭腔喊道：

“叔 那玩意儿我都嫌脏，您别…”

“都给我滚开。”

何大华的声音不大，没有怒吼，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