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煦乖乖站住,仰起头看着她不明所以的问道:“怎么了?”
萧曼曼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起来的素描纸递给他:“这个给你。”
萧明煦疑惑更甚:“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萧明煦好奇地打开,看着上面的涂鸦:“这毛毛虫是谁画的?1.2.3…还画了六只。”
萧曼曼缓缓吐出两个字:“修远。”
萧明煦抚平纸张上的折痕,珍重的看了又看:“虽然不知道修远为什么画毛毛虫送给我,不过我还是很开心。”
萧曼曼非常好心的告诉他:“这是恐龙。”
萧明煦瞪大眼睛盯着那几条歪歪扭扭的毛毛虫——哦,是恐龙,看了又看,终于从中看出一丝恐龙的轮廓。
看到他的情绪终于平复下来,萧曼曼心想这张差点被扔进垃圾桶的涂鸦,也算派上了一点用场。
晚上临睡前,陈深打电话告诉他修远已经被陈雨接走。
“曼曼,明煦还好吗?”
萧曼曼:“刚去看他已经睡着了。修远呢?有没有好点儿?”
陈深无奈苦笑:“走的时候倒是不哭了,只是我跟他说话他不理,看来是真伤心了。”
萧曼曼安慰道:“小孩子晚上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他哭到我都在考虑要不要让他跟着我一起生活。”陈深揉了揉太阳穴,“只是公司太忙,我实在抽不开身看顾他。”
“陈深,这不是你的问题。我已经和明煦说好,等他寒假的时候带他去明山找修远。”萧曼曼总能从他的只字片语中读懂他的忧虑,“小孩子有分离焦虑是很正常的事情,不要因为明煦和修远哭闹而觉得是自己没做好。”
陈深心中一暖,再次被她的细心和善良深深打动:“嗯,谢谢你。”
萧曼曼:“你那么忙,今天还抽出时间去接萧明煦,我是不是也要和你说谢谢?”
陈深:“当然不需要,你也一直在帮我照顾修远。”
“我只照顾他三天,你照顾我的时间似乎更久。”萧曼曼合上摊着的睡前书籍,无可奈何的叹气道,“陈深,我们不是朋友吗?这些小事一定要每一样都分得这么清楚吗?”
陈深被她这句话堵住嘴,心里纵使有千言万语也不敢宣之于口。不管是十年前的雨伞,还是今天收到的蓝莓塔,那些她认为微不足道的小事,对他而言却那么重要。
他想告诉她:
谢谢你总是在我心情低落时第一个察觉我的异常;
谢谢你一次次用特殊的方式哄我;谢谢你愿意不厌其烦的安慰我;
谢谢你十年前那个大雨天送出的雨伞;也谢谢你今日带来的蓝莓塔;
更谢谢你愿意从陈雨那里打探我的喜好。
通话结束后,萧曼曼轻轻摩挲刚刚被她拿来放在床头的黑色日记本。硬壳的表面因时间太久变得粗糙不堪,里面的内容却承载着一个人十年的感情。
自从知道日记本的主人是陈深,她便没有再翻开过它,可里面的一些内容却让她记忆深刻。那上面的每一句话都是对她最浓烈的眷恋,现在的她却只能装作毫不知情。
距离她收到日记已过去很长时间,寄件人是谁她却毫无头绪。因为要照顾陈深的自尊,她不愿大张旗鼓地去寻找,是以日记只能继续留在她的身边。
可这本日记像一把温柔而又无声的利刃,悬挂在她的头顶。进一步是将日记送还给它的原主人,结果是那人被直接吓跑。他敢将自己的感情隐藏十年,那么知道心思被她用这么直接的方式窥见,他一定会像只鸵鸟再次把自己埋起来。
退一步是她将日记本藏起来,可她已经藏了九个多月,往后的岁月里,难道要她一直藏着这本日记,守着这个秘密面对陈深吗?她不认为自己有那么好的演技,可以做到在往后漫长的岁月里,面对陈深时,都能做到让对方毫无察觉。
黑色日记本静静地躺在床头桌面上,和它的主人一样无声无息。
萧曼曼默默盘算着要怎样处理它才能不伤害陈深自尊的同时,让它物归原主。
她想到陈雨,那个她听过很多次却从未见过的女孩儿。或许,她可以帮到自己。毕竟,她知道陈深喜欢蓝莓塔,知道棒棒糖的含义,还有一点,她似乎很清楚萧曼曼对陈深的重要性。
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她的思绪,电话是林晚婷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