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中呸出沙尘,兰因尘恼得一把揪住她的道袍,额头青筋暴起,“计檀善!”
计檀善及时打断他的发怒,“徒弟不想要了?”
见眼前是一道门,兰因尘咻得从地上爬起来,气势刹那间就被浇灭。
他唇瓣嗫嚅了下,紧盯着门说出心里想的那个念头,“阿苹,该不会,就在里面吧……”
计檀善睨他一眼,拨了拨眼前的额发,淡然地说:“很有可能。”
她这么说,大概率就是了。
先前卜卦,得到的就是木多之地。加之能被关押起来的地方,就只能是柴房了。
只是想不到这么巧,随便一跑就跑到了这。
兰因尘凑近观摩这些锁,里里外外可有好几层,全部解开不知要耗费多少气力和时间。
“可我们该如何打开它?”
计檀善不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突如其来的细腻触感把他抖了一激灵。
“这还不简单?”
——
阿苹除了早上啃过两个馒头以外已经整日滴水未进,他手脚被绑着,嘴里也被塞了布团。
深夜无眠。
一想到自家师父在外面还生死未卜,自己的小命估计也快没了。阿苹就忍不住呜咽出声,囫囵无力,口齿不清地说道:“师父!我们师徒俩怎么这么苦命啊……”
“说谁命苦呢?”
阿苹一愣,听到熟悉的声音哭得更厉害了。哈,都饿得开始出现幻听了。
眼前一溜烟落下,随即显出两个人的身形。
望着眼前熟悉的身姿,阿苹滚下泪水,师父一定是来接他下去了。
要不然怎么会凭空出现?
见他果真在这间柴房里,计檀善迅速替他解开手绳,“事不宜迟,先把你转移此地再说。”
阿苹惊恐地盯着计檀善,这不是那个声名赫赫的归道山掌门吗?他暗忖,怎么连这妖道也死了。
兰因尘拔出他口中的布团,微凉的手抚上他的脸轻轻拍了拍,蹲下身来,秀净的面庞肃然,“怎么?呆了?来救你可费了我们不少功夫。还不快起来。”
计檀善这时在旁边还不忘理清事实,扎他一刀:“别‘我们’,明明全程都是我在出力。你一路赤脸跟在我屁股后面不知道帮了什么忙?”
兰因尘生怕她说出刚刚羞耻的一幕教坏小孩子,连忙朝她眨眨眼。
没成想这样的举动在阿苹看来颇有暗送秋波之意。
阿苹嘴巴终于可以说话,他掰了下自己酸涩的下颚,眼珠来回在计檀善和兰因尘的身上打转。貌似瞧出了小孩子不该懂的。
他几番压下疑色,“师父,你与计掌门?”
计檀善这时已走到一边掏出个木偶,对着阿苹的脸用指尖描描画画。光芒自她的指尖流转,在木偶的表面落下生动的每一笔。
兰因尘不解地看了眼计檀善,转回来问道:“怎么了?”
阿苹已经饿得面黄肌瘦,这时还想着八卦,伸出两个手指头暧昧地贴在一起,贼眉鼠眼地抬眼瞥了一下兰因尘。“你们俩?”
呆滞了好一会儿,兰因尘才意识到他的意思,顿时感到气急,一手朝他脑袋上重重拍过去,“说什么呢!没大没小!计道长此番与我们一起应对花贵妃,你想哪去了?”
阿苹委屈巴巴地低下头不敢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