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团最近很苦恼,她总感觉有些事情不太对劲,有点怪怪的。
例如这次,陆草又以超越常人的速度理解并学会了她教的术法,虽然只是个简单的幻形术,可以变换出一些小物件的术法。但他怎么学的比自己当时都快?
有的时候他又会表现出不符同龄儿童的冷静与克制,例如偶然撞见下人借着贬低陆草而抬高陆宝玉让陆夫人开心,她都忍不住气愤而他却无动于衷。
有的时候陆草又像想吃绿豆糕一样露出孩童模样。总会给她一种割裂又怪异的感觉,她难以解释,只是她用了追溯法术找到了那日挖陆草心头血的刀,她把陆草残留在地面刀刃各处的心头血都收集起来妥善保管了。
她不知道这是至暗者与生俱来的分裂与特殊,还是出了其他状况。陆夫人身边的神秘黑衣人也没有其他线索,还想取陆草心头血,这一切都透露着古怪,以防其他有心人提取那日各处残留的心头血,她先动手有备无患。
她也曾想过,至暗者是生来就是至暗者,还是成长的经历使他成为至暗者。公孟他老人家只说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至暗者,让他自毁拯救世界。但是如果,至暗者选择不毁灭世界呢,是不是就不用自毁?公孟说推演如此,但天演四九大道存一,行事仅凭推演吗?可是赌的代价是整个世界所有人的命,这一点又让莫桑不得不重视推演的结论。
她感觉自己是转动齿轮的一环,自己都不懂什么时候就被齿轮裹挟淹没于洪流之中。莫桑感觉自己不是拯救世界的神仙,反而更像被拨动的棋子。她看着天空,她知道神界有面尘世镜,任何发生在这个世界的事情都能被直接窥视。避无可避,瞒无可瞒。
还好这个小至暗者虽然奇怪了点,整体却是又乖又听话的,嗯,还很好看。
他们就这样在自己的小院生活,不踏足外面的世界,一日又一日,一月又一月。
一年后的寒冬腊月,风呼啦啦的往人身上吹,吹的人身上都要结了霜。
陆夫人不太高兴,她的宝玉近日吹了风得了风寒,每日都难受的哭闹,她这个当娘的别提多揪心了。好容易将宝玉哄睡,她这无处发泄的怨气让她想到了在另一个院子里和乐安美的陆草。“我家宝玉受苦,你陆草还想快乐?”陆夫人越想越气,“来人,带路,去看看陆草在哪。”想了想,主动找他难免自降身份,“差人叫陆草前来请安,这么久了都不见他拜过我这个当家主母,真是没有教养,还得本夫人教育他。”
下人应了,到了陆草的院子就喊。“陆草呢?陆夫人叫你去请安。”
天都要黑了,哪有这个时辰请安的,郑嬷嬷和甜糖她们着急,却叶没办法拒绝陆夫人的传唤。只好派小砚同去,机灵一点照顾好小少爷。
陆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张翠一边给陆夫人捏肩一边说:“这陆草就是个有娘生没娘养的小崽子。”陆夫人听这话却横了张翠一眼,她这意思是质疑她当家主母?因为按理说这孩子的娘去了她作为继室就要担负起教育陆草的责任。尽管她不承认继室身份,不认这个孩子,有些话她听了也要不高兴的。
张翠忙给了自己几个巴掌:“奴婢该死,奴婢该死,都是奴婢说错了话,惹得夫人不快,夫人就饶了奴婢这回吧。”
陆夫人点点头示意可以了,吩咐道,“陆草来了就让他在外面跪着。陪我的宝玉,宝玉什么时候病好了什么时候让他起来。”
“是。奴婢领命。”张翠出门正看见陆草走来了,一个没了娘的孩子还这般好看,可又怎么样呢,还不是个苦命的。当即就让陆草跪下。
小砚便替主子出头:“寒冬腊月如何跪得,而且日常礼数断没有无缘无故就让人下跪的道理。”
“这是陆夫人的意思,陆夫人最近因为小主子身感风寒而忧心不已身体欠安,你就当是为了给陆夫人祈福吧。”张翠说完看向两旁的侍卫,当即压下陆草跪了下去。
莫桑指尖一指一股温暖热流柔软的在陆草膝盖下缓缓流动,他的周身也覆盖了一层柔波罩子,不会被常人发现却能抵御寒冷。
小砚还想争论,张翠却说:“陆夫人的话你也敢顶撞,来人,掌嘴。”啪啪啪几个巴掌顿时扇了下去,小砚不知莫桑的存在,莫桑也不敢帮助的太明显被人发现不对,只稍微减轻了巴掌的力道,小砚的脸还是当即肿的老高。
张翠继续说:“你要是不愿意看你家主子受苦,那你便跟他一道跪。”
小砚是个有少年意气的,当即就硬邦邦跪了下去。
陆草感觉到自己周身的变化,知道是莫桑在暗中帮助自己,也了解莫桑不好帮助陆草。他直接命令:“小砚,起来。”小砚还想再犟,陆草不说话只是冷冷看着他。小砚这才起来。
大概跪了一个时辰,莫桑觉得差不多了,施个术法让陆草看起来像得了风寒一样昏倒过去。陆夫人这才让他们将人带走了。
莫桑又发现了至暗者的异样,陆草刚踏进这个院子身上似乎就有一点黑气,因为过于浅淡她只当自己看花了眼,后来小砚挨打这黑气便浓重几分,跪了一个时辰这黑屋她想装看不见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