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好奇,白道长不在西域待着,跑来这危险境地,不怕行踪泄露?”
郑文渊笑了两声,试探问道。
“贫道想去那,无人能拦,贫道想走,谁也察觉不到。”
郑文渊才想起,眼前的人,除了是军师祭酒之外,还是一位道门修士,想来。
若不是对自身修为有极高的信心,他也不敢出现在此。
他有些不明白,随后将不明白告知。
“为何?”白仙斟酌了一下,道:“为昔日故人之后,能过得下去,承着郑首辅的牌匾,看盛世烟华。”
“你们亲手破灭了一个盛世,又谈何缔造一个全新的盛世?”
郑文渊觉得白仙是来嘲讽他的,盛世有这么好缔造吗?
大魏历经二百余年,才出现这荣和盛世,却也不过昙花一现,黯然陨灭。
“世人皆道不可行之事,吾辈偏而行之。”
郑文渊笑了笑,拿起酒壶自己喝了一口,“行,不知道长来此,何意?”
虽然是故人,但他跟白仙,并没有什么交集,如今父亲的门生故吏,看着他闭门不见都是好的,被人乱棍打出也不是没有尝试过。
“贫道言了,要让这故人之后,看看盛世烟华,便不能看着你失意落魄。”
白仙笑了下,也算是自己的一点私心吧,为这破败的大魏,郑首辅,终究是那个最可怜的背锅侠,“你至此,
贫道所猜,不过两个目的,一,中原无你容身之处,大魏虽乱,却各方诸侯王依旧在,军权在握,你也不可能去曹军,
昔日你父与曹公便是敌手,二,天下之地,你所能选的,唯有割据而立的燕州,谋一份生路。”
郑文渊苦笑出声,他是没想到,自己的心思都被对方给算了。
沉默了许久,“白道长既点出,莫是有什么要教我的?”
郑文渊觉得很假,父亲时常教导他,天下没有平白无故的午餐,更没有美好的赠予。
一切都讲究规则来往,才是正常。
“自然有,不过你需答应贫道一个条件。”
白仙自然有自己的算盘,郑文渊想了许久,这位曹军祭酒,说威名那是赫赫有名,虽大多是骂名,
但骂的不过是天下学子,然而,过了这一代人,谁又会记得?
“道长请教。”
“你观,山海关局势如何?”
“内里混乱,外有强敌环伺,虽城坚炮利,却难成气候,山海镇守使虽扩军四十余万,
但却陷入军械器具不足的尴尬境地,
甚至会有好几名骑兵共用一匹马的情况,这样的军,你觉得,山海关割据,能成?”
郑文渊听着白仙的话,仔细思考了几遍,“山海虽有缺,镇东王数十万军不敢北上,往外交好萨满诸国,却也能成一方诸侯。”
“也就如此,你若想在这位镇守使身旁谋得一份功勋,便不会说出与萨满诸国交好这句话,
燕地百姓,常年受萨满诸国劫掠,
早已对其恨之入骨,此番追随山海镇守使,在于他多年抗击萨满的威望,
燕地百姓相信,镇守使为带着他们守护家园,
山海关如今称得上是天下第一雄关,汇聚三百万余人口,数十万军,当是割据天下的一股绝佳力量,
你之所行,只会适得其反。”
郑文渊听着白仙的话,眉头渐皱,时距判断,他却还没看到,来的匆忙,没做那么多,但想来,如果自己真这样去自荐。
乱棍打出是小,不小心没了脑袋,这灭门之仇如何得报?
如何还父亲一个清白?
“道长教我!”
郑文渊终究是低下了骄傲的头颅,坦诚求学。
“自无不可。”
白仙笑了笑,“萨满终是外族,皇父致死,也不曾调动边军回京,为的便是防范外族,
山海关亦然,那位镇守使争夺天下也好,
其余也罢,贫道都希望,这天下将定的时候,山海关,还是抵御萨满的天下第一雄关!”
“学生自当明白。”